通过星灵体进入梦境,这个梦境很美,金黄色洒满了天空和大地,但没有丝毫生气,如油画一般的凝寂。
雅尔菲斯只能目测自己大概在山顶的位置,在背后和左右是修道院式的黑色成片建筑,前方是一株枯黄的树木和一块凸起的巨石——非常熟悉的感觉。
只是看着巨石,雅尔菲斯脑海里就可以回想起祂坐在巨石上,看着下面几个孩子嬉戏打闹,金发的男孩静静坐在祂身边,静静的注视着下面黑发和银发的少年嬉笑游戏。
红发的男子火冒三丈的追着黑发的小孩跑着,却又笑得非常轻松。黑发的男孩躲在另一个黑色长卷发的男人背后,对着他做鬼脸。
一旁还有不少的“人”,都笑着烧烤和游戏。
画面定格在黑色长卷发男子抬头对他微笑的时刻,他手里还端着茶杯,雅尔菲斯很轻易就看出来了,这和他从虚无里拿出来的茶具一模一样。
我曾经很“幸福”?雅尔菲斯突然意识到,但他对他的意识产生了怀疑——他明白,他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人,如果真的幸福的话,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一步?
除非,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没有人性,真的能感觉到幸福吗?我一直追寻的人性……又是什么?
“糟糕!”下意识开启读者视角的雅尔菲斯马上醒悟了过来——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心理暗示,虽然是由天使之王放置在这里的,但在时间的洗礼下,在已经序列5的读者的视角里,还是很容易被发现了。
毕竟……人性,这可是我不变的追求啊,我怎么可能轻易动摇呢?
雅尔菲斯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亚当的暗示已经熟悉到了极致,最开始读者的视野都没有发现刚刚那个想法是暗示而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他却本能的意识到了亚当的暗示。
就像他和亚当站在那里,亚当亲自告诉他,要在哪里放暗示,要怎么样一样。
知道了这不过是暗示之后,雅尔菲斯对这段回忆也就没有了那么在意,他爬上了巨石,像记忆里一样站起来,看向巨石所挡住的前面。
巨石前方是看不见底部的悬崖,悬崖对面则是一座被无数宫殿、无数高塔和雄伟城墙覆盖着的山峰。
那些建筑恢弘华丽,层叠环绕,单个就异常巨大,不像人类居住的地方,组合在一起更是有难以描述的史诗感、奇迹感和神话感。
而且很熟悉,就像他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一般。
或者说,他真的在这里居住过,而且时间不短。雅尔菲斯还记得那被遮盖处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个黑色修道院一般的图书馆,他曾经坐在里面,目睹着太阳升起落下。
可这个梦境里,太阳悬于极远处,将黄昏的色彩洒到了那座城市上,光芒宛若凝固。
这个梦境的时间被禁止了。
雅尔菲斯并没有多想,手里握着“恋人牌”,借用阿蒙的能力寻找梦境的“bug”,并离开这里。
雅尔菲斯通过读者的视野看见灰蒙蒙的天地里呈现的扭曲不定的半透明屏障,这就是神弃之地出现的真正原因。
甚至于隔离了灵界和其他存在,让里面的人的祈祷无法被神明接收,形成“神弃之地”。
而雅尔菲斯利用“恋人牌”瞬移到了一座超过10米高的沉重大门前。
这大门以蓝灰色为主,两侧铭刻着彼此对称的诸多符号、标识和花纹,既庄严,又神秘。
黄昏的光芒模糊映照过来,让这扇对开大门染上了明显的衰败感,就像是整个世界的白日已近,永恒的黑暗即将来临。
“你们走吧。”雅尔菲斯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很快,眼前又是分离的大海,抱着婴儿行走在海底的红发男子,手持石板跟在后面的银发男子,还有另一个熟悉银发的男子跟在最后,他的长发不规则的胡乱飘动着,仿佛有着自己的思维,但仔细看去,却发现恐怖的是头发没有发梢,它们仿佛穿越了这个空间,向不知名的地方蔓延着。
这个视野很高,应该是站在那个巨石上眺望时看到的视野,但雅尔菲斯保证,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记忆。
因为,走在最后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即使是读者的能力,得到的也只是上帝视角的画面,不可能在那个角度。
雅尔菲斯继续看着他们走远,读者的观察能力很快就发现了关键之处,他看着走在最后的他自己一点点的变得透明,头发深深扎在灵界之中,非常的鬼魅。
“从这个角度看自己,我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啊……”雅尔菲斯感慨着,突然,他看见那段记忆里的自己突然一个回头,露出一个笑容。
“看够了吧,你也该离开了。”
雅尔菲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对这段记忆的主人说的,但是不是对现在自己说的,雅尔菲斯也不清楚。
“也是,该进去了。”
这时雅尔菲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这大门的钥匙。
“幸好来之前找克莱恩把牌拿回来了。”雅尔菲斯小声感慨了一下,顺手一捞,把“魔术师”牌捞了出来。
利用开门的能力,雅尔菲斯很轻易的进入了大门,开门的同时,雅尔菲斯非常敏锐的发现,此时此刻这扇大门与另一扇布满奇异花纹的黑色木门在神秘学上产生了联系,让他们在命运上等价了。
门内是一片大海,被刺目的阳光直射着,水波里似乎藏有大片大片的浓郁金色,这是一位神明临死前的梦境,梦到了自身四分五裂,血染大海的梦境。
“这是我的力量?”
随着门的打开,强烈到无法想象的气息渗透了出来,雅尔菲斯回头,发现刚刚走进来的门后面居然是那座修道院!
看来真正的大门是修道院的门……为什么会是这里呢……这座修道院给我非常熟悉的感觉……很有可能我曾经就居住在这里……
还有这股力量……
雅尔菲斯很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他的能力,或者说这是他这个序列在高序列才能拥有的能力,是对真实改变的预言,是挑拨命运的旋律。
“看来我曾经真的很‘幸福’,不然也不可能会赠送给别人这样的礼物……”
雅尔菲斯很清楚,这是命运固化,以梦境的命运代替现实的命运,是一种极致的欺诈,在这个梦境还存在的时候,即使雅尔菲斯自己,也无法察觉,在真正现实里,与这个梦境同时刻里发生了什么。
通过洒落的灰尘和垮塌的石砖里,雅尔菲斯进入了那片金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