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荆棘珍珠”号顺利进港,抵达了罗思德群岛的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
“这里被称为香料群岛,有着各种各样的奇异香料,其中‘黎明’‘荆棘玫瑰’都是您的产业。
“拜亚姆有金、银、铜、煤、铁等矿藏,森林覆盖率高,水果品种多,土地异常肥沃……如果您需要……”
雅尔菲斯看着普西兰.菲德尔浅蓝色的眼睛,里面依旧是天真纯粹和认真,但他的话语里却是充斥着挑动战争的感觉。并且轻描淡写,没有一丝丝的在意,仿佛战争只是一场游戏。
这的确很菲德尔。
“我不喜欢战争。”雅尔菲斯被普西兰.菲德尔搀扶着坐上华丽的黄金马车,在这个被殖民者统治的地方,菲德尔更加的肆无忌惮。
拜亚姆城堡与众不同的无数尖尖的塔楼直刺天空,铭刻在塔楼上的古老荆棘图纹被拭去了灰尘,重现于天光之下。
这座第四纪就屹立在这里的城堡终于再次等到了它的主人的归来。
普西兰.菲德尔:“这是您曾经居住的城堡。”
雅尔菲斯静静的打量着墙壁上精美的花纹,抬头,,微笑着看向普西兰。
通体呈现暗金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异常华美的感觉。它的角落里雕刻着无数含苞欲放的荆棘、蔷薇和黑色羽毛,还有一条盘踞缠绕着荆棘的巨龙,黑色阴影的蔷薇和十字架。
在墙壁的正面是浮雕的蛛网,在蛛网中间蚀刻着狰狞而又诡异的纹路——一颗巨大的眼睛,毫无情感的注视着。
在看到这面墙壁的第一眼,让雅尔菲斯想起古老荒诞的传说,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一眼,就知道它绝对与自己有着至关要紧的联系。
“菲德尔家族的领地似乎是在弗萨克帝国的北方,在雪原附近?我曾经听人说雪原的风光奇特。”雅尔菲斯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墙壁。
“雪原一年到头风景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滑雪,看风景,钓海豹这些活动还是非常有趣的。如果主愿意光临,是菲德尔家族最高的荣耀。”
普西兰谨慎地选择自己的措辞,他拿捏不准雅尔菲斯问话的目的,不知道雅尔菲斯愿不愿意回菲德尔家族。
雅尔菲斯看了普西兰一眼:
“你没有来过这里?”
“遗忘与至高的殿堂,这里曾经是属于主的荣光,拥有着最完美的熏香。”普西兰.菲德尔笑着回答,“我曾经非常期盼着来到这里。”
雅尔菲斯点了点头,他收回手:“既然是遗忘与至高的殿堂,阴影就不需要存在了,菲德尔家族的手不需要伸的太长,之后我去不去雪原看雪,就要看之后的安排了。”
普西兰.菲德尔愣了愣,连忙鞠躬:“请主放心,菲德尔永远遵循您的教诲。”
从奢华的大厅中退出去之后,普西兰.菲德尔站在外面,风一吹,吹走了他的震惊和兴奋,他脸上笑容绽放来。雅尔菲斯看似随意的话里已经包含了给予他们最大的承诺。
而现在,普西兰.菲德尔唯一的想法就是写信,给予那正在腐朽中沉浮的家族希望。
普西兰深深地呼吸,蔷薇花香的空气灌尽他的肺里。
他仿佛看到了光,太阳照耀着腐朽的沼泽,播撒了希望,让繁华重新在菲德尔绽放。现在的雅尔菲斯站在光里,注视着他们,祂已经承诺,祂是他们的君主。
大厅中。
雅尔菲斯用佩戴着菲德尔家族权戒的那只手继续抚摸着雕刻,他抬头看着这暗金墙壁上的图纹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他敲了敲“眼睛”的正中心,白色的浓雾潮水般地从角落里涌出,穿着黑礼服的侍从衣领上别着一朵黑色蔷薇走了出来,祂风度翩翩地向雅尔菲斯鞠躬:“日安,我的主。”
“你就是我给我自己留下来的后手?”雅尔菲斯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位侍从,高傲的问道,“奇纬若特。”
奇纬若特走近:“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宝藏的看守者,我的主。”
“宝藏?”
“我只是您和您的友人为了未来给您留下的宝藏的看门人。”奇纬若特低头回答道,充满了恭敬。
看着现在的雅尔菲斯,奇纬若特心思一动,以一种埋怨的口吻,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的主,您是如此地公平公正,那么我能够恳请您同意您忠心的奴仆的追随呢?”
“如果这位奴仆不是命运阴影的执法者,是冥河的摆渡人,手里掌握着艾格斯家族的圣物的话。”雅尔菲斯微笑着看着祂。
奇纬若特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这可真是难办。
没想到主居然没有真正遗忘我。
来着黑色的船只载着雅尔菲斯与它的主人,轻盈地从斑驳的色块里穿梭,在灵界里摆渡。雅尔菲斯察觉到奇纬若特对这里似乎格外熟悉,他载着雅尔菲斯穿行在这灵界中的时候,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那小调旋律奇诡,透出一种阴森和华美,是死亡和绝望的感觉,却带着疯狂和对过往的追忆。
雅尔菲斯静静听着,很快,黑色的船只进入了卡尔德隆这座灵界城市,顺着河水漂泊,稀奇古怪的建筑都保持着完好,却仿佛已死去很多年,就连气息都变得阴冷,晦暗,腐朽。
顺着河水,奇纬若特在城堡正中心的高塔前停了下来,奇纬若特恭敬的伸手将雅尔菲斯扶了下来。
雅尔菲斯仰头打量这座高塔。
他眼前的这座高塔,是卡尔德隆城中最高的一座塔楼。
尖塔高耸在河水之上,阻断了整条河流,它棱角和线条修长而锋锐,就像是那荆棘上唯一傲然的蔷薇,它的四周是簇拥着的其他高高低低之塔,仿佛荆棘丛生。
如此森冷,如此华美。
塔楼有着五层,从最顶层的正中间,有着一个被清理出来的祭台,没有任何的灰尘,中间是有着复杂浮雕的石台,奇纬若特微微欠身,表示雅尔菲斯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雅尔菲斯走上前,将自己手上的荆棘戒指放在平台中间。
奇纬若特顺从的低头,期待着曾经的荣光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