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姑你也没休息好吧，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甘羽关怀地问道。
凉姑笑着说，“这倒没啥，我怕到时候睡着了，那个小家伙起床会哭着找人。”
甘羽握住她的手，“真的是太辛苦了，我替福临感谢你。”
凉姑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别这么说。当初殿下也是因为信任我凉姑，才把福临交给我。我觉得非常开心，能够去照顾这个小家伙。”
甘羽很受感动，以前她还经常和凉姑置气，现在还有些不好意思。
晏子杞说道：“凉姑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先下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甘羽照看着呢！”
凉姑点点头，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甘羽望着她离开，说道：“凉姑对福临，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晏子杞说道：“你也知道她的情况，不过还是对福临是尽心尽力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吧！”
甘羽点点头。
她把风衣和帽子拿了下来，晏子杞很自然地接过它，就像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几百遍一样。
甘羽有些羞赧，但是晏子杞依旧装作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轻声轻气地走了进去，床前的丫鬟给她行了个礼。甘羽嘘了嘘声，丫鬟立刻噤声。
床上的福临睡得很熟，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在梦里吃什么东西。她望着这张和甘穆清长得很像的脸，忍不住摸了摸。
这个小家伙感觉有人在碰他，似乎不太满意，翻了个身，将小屁屁对着甘羽。
甘羽轻声笑道。
晏子杞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他想，有一天，和甘羽成亲之后，他们一起带着自己的孩子，逗他笑，喂他吃饭，那将会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是眼下的情景，又让他不敢想。
父皇当年雪岭一事，还没有眉目，他的路还很长。可是只要想到这段旅程中，将有她的陪伴。他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难熬了。
甘羽抬头望向他的时候，他还在沉思。甘羽想，这个晏子杞整天不知道在想啥，呆头呆脑的。
如果晏子杞知道甘羽这么想他，那么他该会多么难过啊！
甘羽从床前站起，和晏子杞走向了外室。
“不知道为何，看到福临的时候，老是想起我和哥哥的童年。”甘羽不知道为何挺想和他分享自己当年的事。
“我听着。”晏子杞说道。
“那时候，荣国公和我父亲都还健在。我和哥哥一向在军营中长大，比较调皮，性子也八成像。我小时候爱惹祸，每次惹完祸，就是哥哥为我背锅。嫡姐和甘果就比较文静，平时就做做女工之类的事。”甘羽笑道。
那一段美好的时光，似乎一直就像昨天发生的事，那么幽远，又近在眼前。
看着甘羽这副样子，晏子杞更加觉得自己当初把福临接过来养着的决定是正确的。
哎，他肯定是迷上甘羽了。为了她，做了很多事。也是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似乎他就甘之如饴。
“福临很像小时候的哥哥。其实哥哥小时候也调皮。但是荣国公总是打骂他，对他的要求很高，让他一步步变得沉稳大气。而且，他又是最大的，应该撑起这个家。所以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变得像个小大人了。我有时候还是长不大吧！”甘羽说道。
“当时，他把嫡姐送给了皇帝。那可是他的亲妹妹，他也舍得送上。后来为了让我不去彭老头那里，他让甘果，结果逼死了她。我当时还和他闹了许久。现在想想，如果不是荣国府实在是无法承受来自彭千君的打击和报复时，我想他也是不愿意把我们送出去……”
晏子杞听着，说道：“甘穆清找到我的时候，恳求我两件事。一件是保护他的儿子。一个就是你了。他说你们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愿意下辈子用尽一切去报答我。他确实也是中了蛊毒，但是在有些时候，他的意识也比较清醒。”
甘羽点点头，眼中带着些薄泪，“确实，我的命也是他救的。我还没能为他送行。”
晏子杞把她抱入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变好。”
“送走福临前，我想带他去见见哥哥的墓。”甘羽说道。
晏子杞回答：“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过了些天，天气开始放晴，雪也渐渐地融化。
晏子杞带着甘羽和福临、卞之去甘穆清的墓旁扫墓。由于是朝廷要找的人，晏子杞没有为他立碑。
凉姑抱着福临站在一旁，这个小家伙望着大家，睁大了眼睛，一会笑一会哭的。
凉姑把帽子给这个孩子戴上，有些脏东西，她还是希望孩子不要接触到。她小心地抱着福临，让他舒服地待在自己的怀里。
甘羽给甘穆清倒了些酒，带着他平时爱吃的小菜和水果。
“哥哥，一直没能来看你。也是自己没有勇气，鼓不起胆量。一直觉得对不住你。”
甘羽往地上倒了一杯酒，说道：“这杯酒是我向你道歉用的。”
“第二杯酒，我答应你，一定为荣国府报仇雪恨，重真荣国风光。”
“这第三杯酒，”甘羽望望被凉姑抱在怀里的福临，“我答应你，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养大。”
甘羽想了很多事，自己也喝了几杯，被晏子杞拦下了。
“卞之，你和凉姑先行回去。”晏子杞说道，“唐礼，你护送他们回去。”
唐礼领命，送他们回去。
甘羽望着晏子杞，说道，“你咋都让他们走了呢？”
“让他们在这里，看你喝酒，撒酒疯？”
“我没有。”甘羽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是是是，你没有。”晏子杞顺着她的话说道，“卞之和福临还是个孩子，一直留在这也不太好。况且天还这么冷，留在这容易感冒。”
甘羽想想，也对。便不再说什么了。
“你愿意陪我到附近走走吗？”甘羽问道。
“走吧！”晏子杞牵着喝了一些酒的甘羽，往附近的小河边走去。
踩在没有化的雪上，甘羽还有些兴奋。刚刚喝了一些酒，现在还有些上头。
看着甘羽这副可爱的模样，晏子杞心里也跟着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