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昨天我就是被这具尸体给掐住了喉咙!好啊!老子倒是想看看你的尊容,让我记住你这张脸,死了都要和老子做对。
我把火折子往尸体脸的方向照了过去……
“耶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响起。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伴随着石壁上的回音飘进我的耳朵,我不由的头皮发麻,头一下子大了两圈。
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我赶紧转身面对着我面前的女人:“姐姐,你……我!……我!……”
我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没错,站在我面前的正是糜香。这下死定了,昨天还惊叹于糜香杀了送葬的小喽罗,觉得伴君如伴虎。
虽然糜香不是皇帝,但是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她就是皇帝。我什么时候才能戒掉我这个臭毛病,我想这次之后一定会的,但是就怕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了。
糜香悠悠的来到我身边,在我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副和蔼的姐姐的样子,包括她那温柔如水的眼神,都透露着她的怜爱。
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怎么办?我应该怎么解释?说我昨天有东西落下了吗?糜香回信吗?靠!我自己都不信。
糜香并没有动声色,只是走到棺材旁边,我赶紧让到一边。糜香扶着棺材帮子,探身往里看了看,轻轻的说了句:“你还好吗?我提前来看你了!”
谁?糜香在和谁说话?棺材里的人吗?
许久,对着棺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方言,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我能体会到其中的情感,想必棺材里一定是糜香很重要的人。
莫非是前任大当家?我胡乱思索着。
许久,糜香抬起头:“弟弟!看来有些事情,应该提前让你知道了。”
“姐姐!其实!我……那个……”我依旧紧张,依然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糜香款款的走到我身边,手扶着我的肩膀:“弟弟,记得刚上山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劫过的人,从来不留活口。为什么我不杀你,反而认你做弟弟?”
我呆呆的摇摇头,我平时可以和糜香开玩笑,但是在这一刻我完全不敢。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一个不顺心把我杀了。
糜香说:“我知道弟弟一开始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但是姐姐要郑重的跟你说,我不是那种下贱的人,是个男人就能上的。”
“姐姐,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我连连摆手。
糜香抓住了我的手,我浑身一个激灵,我不知道接下来她打算干嘛。好在糜香并没有有其他的动作,而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手。
“弟弟,你想知道答案的话,自己去看吧!”糜香指着半开的棺材盖,示意我过去看看。说真的这一刻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是说我胆大包天,还是真的要我去看里面的人。
这一刻我是犹豫的,我愣在原地,一脸为难的看着糜香,嘴里一万个想道歉,然后离开这里,但是糜香似乎认真的。
“去啊!去看看吧!”
我看着糜香的脸,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也没有一脸严肃,依然是一副和蔼的表情,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
糜香不是在开玩笑,我走到棺材旁边,我已经准备好了,或许糜香会在我俯身看过去的时候,从后背上给我一刀。
呸呸呸!我又小人之心了,糜香想要杀我,比捏死个臭虫都简单。我鼓起勇气把头探下去仔细的看。
依旧是那个盛装的男子,看不见脸,刚刚没注意,现在才看见,这个人脸上盖着黑布。我说:“姐姐,您让我看什么?这是个男人!”
糜香说:“掀开黑布,看看他的样子。”
这不是难为人吗!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就算看了能怎么样,我也不认识。靠!我真想扇自己两巴掌,你也知道看了也白看,看了也不认识,那你特么的还偷偷跑进来看!我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个超级大贱皮子。
我一只手打着火折子,另一只手伸过去掀开尸体脸上的黑布。我把黑布抖散在一边,一张惨败的脸露了出来。我用火折子照过去。
我傻了,我呆了,我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我的手一抖,差点把火折子扔在尸体上。
因为我分明看见一张皮肤白皙的男人脸,而且那五官,样貌,和我一模一样。不对,应该说,那个人……就是我。
“啊!……”我不可控制的失声喊了出来。我往后退了两步,火折子啪嗒的掉在地上,灭了。
墓室里靠仅有的烛光照明,跳跃的火光映在我的脸上,跳跃在镜子里。我再次把目光扫向镜子,镜子里,我的脸,依然扭曲。
我不敢看了,我的心快跳出来了。
糜香脱下自己的长披风,披在我的肩上,一副姐姐的样子:“走吧弟弟,这里冷,我们去外面说。”
我点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我的心情,这里我真的不敢呆了。
出了洞口,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茂密的树林洒了下来。但是我的心里,却很难被温暖,因为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棺材里面,不对,那个人不只是长得像我而已,他除了脸上没有血色,惨白以外,连细节都和我一模一样。
知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我。越想我就越害怕,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在葫芦山谷里,糜香找了一块大石头,这里没有什么遮挡,可以晒到太阳,她叫我坐下。
我还是站着的好,我倒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看来,糜香的密云寨只不过是一伙强盗,我从来不会把他们和那写歪门邪道联系在一起。
糜香看着我的脸,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我私自闯入禁地而怪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透过她金黄色的睫毛,眼睛闪闪动人,美极了。
“耶林弟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完了,或许会明白一些事情!”糜香说。
“讲故事?”我问。
“嗯!”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的听着糜香娓娓道来:
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里,十五岁的糜香青春年少是十里八乡的小美女,要不是因为年纪还小,恐怕提亲的能把门槛子踢破了。
由于家里住的偏远,糜香在镇上上学,一个月才能往来家里和学校一次。而且从家里到镇上要经过一片很僻静的山路,每次往来这里,都由父亲接送。
这天也不例外,恰好父母亲都要去镇上办事,正好一起护送糜香去学校。可是恰巧就是这天出事了。
一行三人走到野熊岭的时候,忽然出来一伙山贼。三个人吓坏了,自然是有什么给什么,只要别伤害性命就好。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远远要比预想的复杂的多,带头的看到了糜老头儿的身后一个俊俏的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放。
硬是要捉糜香一起回山寨,糜香的父母跪下求饶,但是土匪不但不依,反而把糜香的父母当场杀死了,用绳子捆了糜香的手脚就扛上山。
一下子失去双亲,悲痛欲绝的糜香还要面临被捉进土匪窝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糜香根本就不敢想。
她一下子没了方向,正当她生无所恋,准备到了山寨松开手脚,就当场自杀的时候。可以说,改变糜香后半生的人出现了。
密林深处飞出一只弩箭,正好射中扛着糜香的那个小喽罗身上。另外几个人顿时慌了,因为根本看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