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有血从缝隙中流出,顿时头就嗡的一声。心说:“不好,张哥这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了看棺材边上的三个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正抱着头坐在地上,一个已经靠在棺材上闭目养神了。
看来他们真的已经累坏了,为了不让他们再劳累担心,我现在不能把这里流出血的事告诉他们。
想到这,我用手推了推面前的石板。纹丝没动。我就知道凭我的力气是没有可能打开暗道门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听到从暗道中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很重的东西掉到地上一样。
小白和坎菲娜被这一声巨响惊醒了,抬头看向我这边。
我一看既然他们已经醒了,我也就不再隐瞒,将缝隙流出血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
小白听后来到暗门前,用力的推了下,暗门微微的动了动,但是没有达到完全转开的程度。
“我靠,这小哥的力气可真够大的,我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石板还是没有打开啊。”小白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们两个一起试试吧。”坎菲娜挽起袖子走到了小白身边说道。
小白定了定心神,扶着石板大喊一声:“开!”
只见他们两个一起用力,石板吱咯咯的响了几声后转开了九十度。
我们赶忙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尘土飞扬,什么都看不清。
我想如果张羿真的有危险我必须得进去看看。于是我斜着身子准备钻进暗道。
突然一只手一把将我拉了下来,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赵月。
“你个傻子,回来!”赵月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捂着脑后说道。
“你醒了?”我惊喜的看着她,说道:“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张哥进去里面了,不过后来……”
“我听到你说的了。”她摇了摇手说道:“所以你不能进去,就算张羿真的遭遇不测……”
她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们四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不过这次不是从暗道里,而是从四面八方,就像整个古墓被凌空抬起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一样。
“不好!”赵月喊道:“古墓要坍塌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除了这个暗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惊恐的喊道。
还没等我的话音落地,就见有一个东西从暗道中滑了出来,刚好停在了暗道口处。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瑟。
“我操,谁他妈这么闲情逸致,进古墓里还带着一把琴?”小白伸手就把瑟拿到了手里。
我看了看这把瑟,有五十根琴弦,这就可能断定是古琴,因为现代的瑟是二十五根弦。
“这是古物,不是谁带进来的。”我说道。
还没等我说完,只见一个人从暗道中摔了出来,我用手电照过去,是张羿。
“张哥,你没事吧?”我赶忙过去扶起了张羿说道。
“快走!你们带着古琴快走!”张羿单膝跪在地上吃力的说道。
此时我看清张羿的脸上满是鲜血,身上的登山服也是褴褛不堪,不用问就知道他一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难。
“你受伤了张哥,我背你走!”我说着就要去背起张羿。
没想到张羿一把将我狠狠的推到一旁,吼道:“你们几个快走,那个人就在我身后,马上就要出来了!魏丁,你带着神器和这个本子去找教授,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张羿这么一吼我们四个人都呆住了,要知道,像他这种沉着冷静且有休养的人是不会轻易发火的。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身后追击他的人极度危险,以至于他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神器?你是说这个瑟是神器?”我又惊又喜的看着张羿问道。
张羿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应该就是伏羲的秘密葬身所在,里面的墓室很小也很简陋,除了这把琴还有几个画有八卦图案的陶器杯子。东西并不多,我挨个试了试,只有这把琴滴上血后有亮光。你们快带着它离开古墓,去找教授!坎菲娜,你不想救你父亲了吗?快拉着他们走,不然一会那个人出来了,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怕个毛球!”小白也吼道:“坎菲娜有枪,赵姐姐有宝剑,我再怎么不行俺老白的这双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一会就是泰森李小龙一起出来,我也让他们喝一壶!”
“别多说了,小白,坎菲娜,你们抄起武器断后,我背着张哥先走了!”我说完将瑟递给了赵月,也不顾张羿的反抗,背起他就往来时的台阶方向走去。
“哎!丁子,你忘了?下面的暗道口闭合了,我们怎么下去?”小白在身后喊道。
这时,古墓又一次剧烈的震动。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有开裂的地方。
“管他妈个蛋!一会你们过来一起把下面的石板掀开!”我情急之下嘴巴也开了荤。
就在我们跑到墓室唯一的入口处时,我就隐隐约约看到有人从暗道口中钻了出来。
“坎菲娜!毙了他!”我喊道。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坎菲娜喊道:“那个人躲过了子弹!他已经追上来了!”
“接着射他啊!”我怒吼道。
“没有子弹了!”坎菲娜边跑边喊道。
“我操!”小白一听大骂了一句。
我背着张羿跑的不快,本来想让赵月帮我将张羿向上托一把,因为此时他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了,身体滑落的厉害。
可是当我转头看向身边时,发现赵月不在我身边。
我刚想喊她的名字,就听到从我们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呼啦的声音。过了没几秒钟,一声沉闷的重物摔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快跑!”是赵月的声音。
我们没命的跑到了下面暗道的石板处,小白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我以为他会招呼我们一起用力搬开石板或是自己去尝试搬动,谁知就在他刚一落地的时候,石板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小白被重重的摔了下去,我赶忙跑过去向下照着。此时下面的大厅天花板和地面只剩下一米半左右的高度了,好在天花板此时已经不再向下压去。
我想都没想就背着张羿跳了下去,猫着腰朝远处两个通道的方向走去。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中间的影壁墙,此时墙体已经坍塌了,只剩下一点点根部堆在地面上。
“小白,我们走哪个?你之前不是走过吗?”我喊道。
“走左边的,右边里面是死路!”
我背着张羿费力的跑着,赵月和坎菲娜拿着武器跑在最后面。
“现在我们几个人的背包都扔了,如果一天之内走不出古墓,就准备死在这吧!”我边跑边喊着。
“喊什么喊!谁怕死是咋的?”小白在我身后嚷道。
进了通道后,高度豁然开朗,最起码我可以直着身子跑了。
我们五个人就这么跑下去,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中途拐向哪里,后来居然跑到了八边形大墓室中。
“我的亲姥爷啊,可算有出路了!”小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抬着头喊道。
“快起来,后面还有人追杀我们呢!”我叫道。
“一时半会他追不上来!”坎菲娜说道。
我回头看向坎菲娜,只见她上身的衣服不见了,只剩下一副文胸穿在身上,丰满的乳房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的诱人。
“怎么?”小白两眼发直的看着坎菲娜的胸部说道:“你……你色诱那个人了?”
坎菲娜上前狠狠的抽了小白一个耳光,骂道:“混蛋!我没那么下贱。我把自己的衣服燃着了,堵在了刚才的通道中间,那个人一时半会爬不过来。”
小白委屈的揉着脸,说道:“哦,真机灵。”
赵月看了看我们最初进来时的洞口,说道:“我们快走吧,神器已经到手了,一会那个人要是追上来就糟了。”
“可是盗洞被堵住了!”我说道。
“你可真是个超级傻子。”赵月晃了晃手中的折叠铲说道:“姐姐别的本事没有,打盗洞比你走路还快,信不信?”
我这才反应过来,盗洞是赵月打的,现在有她在这里,还怕什么堵不堵的。
于是我和小白一前一后拖着张羿跟在赵月后面进了盗洞,坎菲娜握着短刀断后。
……
外面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了,十几天的地下历险让我们无法接受这外面的风和月。
“幸好是晚上,如果是白天还不得被人当成盗墓贼抓走?”小白说道:“他妈蛋的,让他追我们,铲子给我,老子把他也埋里!”
小白说完一把拿过赵月手中的折叠铲开始在盗洞口填土。不一会洞口就被填成被堵时的状态。
我们从山壑一个比较缓和的地方走了上去,我将张羿放到地上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白则是准备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发泄一下。可还没等他舒展开筋骨,只见坎菲娜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嘘!关掉手电!”坎菲娜低声说道。
我们急忙关闭了手中的电筒。我四下望去,这才看见,大约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盏明晃晃的照明灯,灯前还有一个明亮亮的大光头在晃动着。
“乌贼?”我小声说道。
坎菲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他们也出来了,不过看人数,他们的损失不小。”
“活该!”小白咬着牙说道:“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有我老白欺负别人的份儿,如今被这个美国佬在中国欺负了,这个仇我早晚得报!”
“报你个大头鬼,抱起张哥快走吧!”我推了他一把说道。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借着月光,由赵月带领着走出了阴山山区,来到了来时的公路上。等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拦到了一辆肯搭载我们的空载货车。当然不是免费的,而且小白和坎菲娜只能坐到车斗里。
我和赵月在车后座为张羿清理了一下伤口,现在连水都没有,赵月只能用自己的血为他涂抹。司机看我们浑身是血,就老大不乐意的说什么把车子弄脏要赔钱之类的话。
我心说我们都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怕你不成?于是我放狠话说道:“老实儿开你的车!再磨磨唧唧的老子一刀弄死你!”
司机一听这话,大概也是真怕了,马上变了一个态度,说道:“哎,别啊,老弟。一听你口音就是东北那嘎达的吧,我也是东北银啊,真事儿,老乡出门儿在外不易啊,互相照应是应该滴。一会大哥就把你们几个银送进县里的招待所,车钱啥地哥也不要,以后回东北没准还能再见面儿泥,四海之内……”
“得得得,别说了,我们烦着呢。到地方钱不少你的,开车吧。”我不想听他用一嘴假东北话和我套近乎,于是就制止道。
到了巴彦淖尔的招待所之后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小白给家里打了电话,被老妈好一顿臭骂,说三天之内再不回去上班,不用等单位领导发话,她这个当妈的就要大义灭亲开除他了。
张羿的伤势不轻,暂时看来只能留在巴彦淖尔休养了。而我和小白则必须马上回到葫芦岛了,于是我问赵月打算去哪里。
她说她要留下来照顾张羿,等张羿的伤势好转后再说,那把瑟她也留了下来。同时他从张羿的贴身口袋中找到了相繇蛇毒,交给了坎菲娜,恳求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张羿。
坎菲娜接过蛇毒后,找了一个小型的空药瓶,将蛇毒倒了进去。之后她对赵月说道:“等我的好消息吧,不过这一个月内你要照顾好他。我会尽力快一些的。”
我想了想,问赵月:“你们住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钱怎么办?”
赵月为难的低下了头,说道:“实在不行,我出去打工试试看吧。”
小白在一旁听到这话就急了:“什么?让我兄弟的女人去打工?门都没有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我心说这个小白出门在外带了多少钱啊?就算拿出几千块恐怕也不够他们看病吃药的。
过了两个小时后,小白兴高采烈的从外面回来,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拿去花,够你们吃饭看病的。”小白撇着大嘴说道。
我走过去打开布袋一看,足足有三四万人民币!
“哪来的?你是不是偷里面的冥器了?”我生气的问道。
“丁子,你太小瞧我了,如果我偷冥器也不用背着你!这是我向大学几个队友们借的,尽管花,我回去上了班,用不了一年就还清了。”小白说道。
我看着小白撇着的大嘴,第一次感到这个造型其实也挺帅的。于是就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谢谢你了,小白兄弟,等他的伤好了我们一定去葫芦岛登门拜访。”赵月向小白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天我们雇了一辆金杯车去市里,把张羿和赵月安排到了比较清静,且距离医院不远的旅馆中。晚上张羿好转了许多,于是我们就到闹市区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就帮张羿在医院办了住院手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没敢再耽搁,在和张羿赵月做过道别后,我和小白还有坎菲娜踏上了回辽宁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