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和坎菲娜听到我的呼叫后,都迅速跑了过来。坎菲娜用照明灯往墓室中间的墙上照去。
只见墙上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四肢被铁钎钉在墙上的人。
鲜血顺着墙壁的凹槽流下来,一直流进我们刚才爬出的石槽中。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扇墙是做什么用的了——为了收集活物的血液!
在墙前面的地上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凹槽,里面也满是血迹。这个小凹槽有一条细细的纹路通向那个大石头槽内,估计是用来进行某种仪式而设计的。
我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说不出话,这时,坎菲娜喊到:“这个人还活着!”
我一听被钉在墙上的人居然还活着,就跑过去和坎菲娜一起将他救了下来。
在把他救下来时,我看到墙上有五个孔洞,是专门用来打钉铁钎的。再看个人,满面血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了。不过我看这个人的身影,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他躺在地上微微的颤抖着,不时地用已经断掉的手摸向自己的裆部。
我知道他的裆部一定也受了伤,就让赵月和坎菲娜转过头去,随后我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当我把他的裤子完全脱掉后,惊讶的发现他的下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空心硬塑料管。此时鲜血正从管子里不住的往外流着。
“真他妈变态!”我看到这般场景,竟然忘记了恐惧,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怎么了?”坎菲娜听到我大呼大叫,于是转过头走了过来。但是当她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后,也是用英语骂了一句,随后便从自己抢来的背包中摸出一些止血药为地上的人治疗伤口。
“他没救了。”赵月站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没救了也得救,这是一条人命!”我愤愤的说道:“而且看他的装束不像是乌贼一伙的,倒像是……”
“张大海!”坎菲娜惊恐的叫道。
我一听她喊出张大海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和张大海一伙的,或许也是我们老家的也说不定。
“难怪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他一定也是我们葫芦岛的人,估计是和张大海一起来摸冥器的家伙。赵月,把水递给我,我给他洗洗脸。”我说道。
“不用洗了”赵月此时也蹲了下来,说道:“他不是和张大海一伙的,他就是张大海!”
我头皮一麻,心里突突直跳。
“这个人就是张大海?怎么可能?那我们看到的人头……”我说着就用力的蹭了蹭地上人的脸。
当我看到他微张着的双眼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惊恐的指着这个人喊道:“你……你……你到底是谁?”
此时坎菲娜已经为这个人止住了流血,并且喂他吃下了止痛药。
过了十几秒钟,地上的人张了张嘴,示意想喝水。赵月递过去一瓶饮用水,用手托着他的下颚一点点的喂他喝了几口。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这个人终于开口了:“丁……丁子,呵呵……”
我一听,真的是张大海的声音,于是就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既兴奋又激动的看着他。
虽然这个张大海平时不学无术,染了一身的坏毛病。不过这个人对我和小白还是很够意思的。
记得我们上高三那一年,有一伙他校的小混混们找我们俩的麻烦,张大海还冒着被打进医院的风险帮我们两个打过架。此时我深处异地,又是在吉凶难料的古墓中,能看到一个家乡的熟人那是一种多么让人激动的感觉。
“海哥,真的是你?”我有些哭啼的说道。
“是我,是我。”他咳了几声,接着说道:“都是我贪财,背地里跟着你们来到这里。现在……”
他没说完话就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看向自己的裆部。
我知道他此时的感觉是怎样的,于是就安慰他到:“哎,别难过,海哥。乐观一些,没了那玩意以后咱就省钱了,也省心了不是。你好好休养,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张大海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个臭小子,不用安慰我了,你海哥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如今这古墓里除了你们和我,至少还有两伙人。我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回到葫芦岛,也好向我那个快要高考的妹妹通告一声。就说我在外地犯了点事,躲一阵子,让她不要替我担心。”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显然是用尽了全力,现在只能靠在我的身体上连咳嗽带喘气了。
我忽然想到那个人头,就问道:“海哥,我问你一件事,你别害怕。我们之前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你的头颅,这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张大海听到这话会吓得够呛,没成想他笑了笑说道:“那就是我自己,我杀了我自己。”
“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
“玉佩,都是那块玉佩在作怪。我被复制了,又杀了自己。”他吃力的说道:“我利用地形,把那个该死的复制品的头夹断了。尸体扔到了棺材里,头扔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洞里。”
我和坎菲娜还有赵月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明白他说的玉佩是什么。
“海哥,你看看她。”我说着用手指向了坎菲娜,说道:“你见过她吗?你是不是偷袭过她?”
张大海看向坎菲娜,过了好一会说道:“没见过她,不过你说有人偷袭她,我猜一定他。”
“谁?”我急忙追问道。
“就是把我钉在墙上的人,他偷袭了我。”张大海说道。
我又想起之前被虫子咬的面目全非的人,于是问他是不是他一伙的。
张大海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我带他来的,他是我过去在监狱里认识的。这次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了,丁子,小白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听大哥一句话,别去找什么秘密宝藏了,赶快想办法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该来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发现此时他的气息已经很是微弱了,于是我求助坎菲娜,希望她有什么好的方法能救活张大海。
坎菲娜看了看张大海的瞳孔,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小声告诉我:“你有什么话就快问吧,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一听到这话,心里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了上来。可以说是我间接害了他,如今他那个马上就要读大学的妹妹失去了经济来源,也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海哥,我……”我话没到嘴边,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哭个屁!”张大海竭尽全力坐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海哥我没出息,但是还能供出一个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妹妹来。你这个留美高材生怎么就会哭哭啼啼?和七八年前我刚认识你时一模一样,废物蛋!不许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泣,向他问道:“海哥,你看到小白和那个白头发的小哥了吗?”
“没,我进到这间墓室的时候,那个大石头槽子就在那里快速的转动着,我仿佛看到头顶有一扇门一样的东西闭合了。就在我抬头仔细看时,就被一个人从身后偷袭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钉在中间的墙上,而且下面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哽咽了一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难过。然后又接着问道:“那块玉佩呢?你从哪得来的?它会复制生命的。”
“被我砸碎了!”他指了指墓室的其中一个通道说道:“就在进到这里之前,也是我刚刚杀死那个复制品的时候。那块玉佩是我从一个棺材里摸出来的,确切的说是我那个狱友摸出来的。”
“棺材里摸出来的?”我心想,难道不是和坎菲娜之前捡到的是一样的吗?于是我接着问道:“那块玉佩是什么形状的?”
“长条的,像一把小刀一样。”他费力的说道。
我看了看赵月,此时她也表现的很诧异。我们都不敢相信,这种神奇的玉琮在这间古墓中居然会出现两个,或许还会出现更多。
“海哥,你怎么知道除了你和我们,这里还有两伙人?”我问道。
“哈哈”他笑了笑,血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说道:“我说了,你海哥也是经过风浪的人。我还知道,那两伙人有一伙是一群人,不过他们不可怕,因为他们基本什么都不懂;另一伙可能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张大海说到这个人时,脸色变得极为阴森,就好像是特意演绎给我们看那个人的可怕之处一样。
我刚想在问点什么,只看见张大海猛地咳嗽起来,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口中向外喷出。
“魏丁,他不行了。”赵月说道。
“那怎么办?”我此时又要哭出来了。
“我……我说了……不许哭……”张大海气息极为微弱,费力的说道:“你……把这个带给我妹妹,就……按我说的……告诉……她。”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张银行卡。我知道这是他留给妹妹的遗产。
“密码就是……就是她的生日。多的我不说了……你……你们几个要听着……”他此时已经说不出几个字了,我听了好久才听清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不要……对……对自己的朋友……产生怀疑……否则,你们会……会被别人……利用的……”
说完这句话,张大海闭上了眼睛。我摇了几下他的肩头,大声的呼喊他,可是他没有再睁开眼睛。
他死了。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张大海的尸体,愣了好久。
赵月走过来拉了拉我,坎菲娜安慰了我几句。我这才渐渐的缓过神来。
“海哥的尸体怎么处理?”我问道。
“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赵月看着墓室四周说道:“只能先把他安放在角落里了。”
“那个该死的人到底是谁?张哥和小白他们是不是也中了他的圈套?”我握着拳头咬紧牙关说道。
“先不要管那个人是谁了,有一点我们可以猜出来。”赵月说道。
“什么?”我问。
“那个人无论是偷袭坎菲娜的复制人,还是偷袭了张大海,他拿走了他们两个的背包,而身上的东西一样都没动。例如手枪和银行卡。”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我问道。
“说明这个人对钱财和武器不屑一顾,他之前将坎菲娜的复制人放到石坑中。如今又将张大海钉在墙上,让其血液流入石槽。说明这个人一定是懂得这间古墓相关祭祀仪式,或是一些机关开启方式的。而他既然拿走他们的背包,就说明他也需要食物和水,也需要在古墓中逗留很长时间。”赵月分析道。
我和坎菲娜都点了点头,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他一个人能做到偷袭坎菲娜和张大海,说明他对我们的行程很了解,而且对古墓也非常了解。”我边思索着,边说道:“糟了,张哥他们一定很危险!”
“危险与否先不提,我们怎么能找到他们呢?”坎菲娜问道。
“张大海死前说过,他看到过头顶有一扇门闭合了。或许张羿他们就是从这扇门出去了,我们找找。”赵月说着就在偌大的墓室中寻找起来。
就在我们三个刚打算要分头行动,寻找暗门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墓室的通道口传来:“不用找了!你们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