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张脸啊!
在苏素的化妆镜中……我看到了一张枯黄的……骷髅!
是的,是骷髅。
我的脸上看起来几乎已经没有了肌肉的存在,只剩下了一张枯黄的人皮包裹着骨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彷如是一具干尸!眼睛因为周围的皮肤干缩,显得无比巨大渗人。我想到了电影《木乃伊》,我现在的形象,和那电影中的木乃伊真的是非常的相似,简直就是那些木乃伊的亲兄弟。而随着我手轻轻在脸上一碰,整张脸上的一些鱼鳞一样的东西“哗哗”的掉落下来。
“那个……”
苏素张口,看起来是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我一时间人有点发蒙,难不成我以后就都这个样子了?那我还怎么见人呀我靠!猪八戒见了我现在这模样也得吓坏了吧?
“行了,别都哭丧个脸,又不是恢复不过来了。”
看我放下来镜子,爷爷不由挥了挥手道。
“啊?”
听了爷爷的话,我不由一愣道。
“爷,还能恢复?你不是骗我的吧?”
“老子还能骗你?”
爷爷说着,一巴掌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靠,爷你轻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别给我拍散架咯!”
我刚做起来的身子,让爷爷这一下子“啪”的又给拍了回去!
“小兔崽子,你没觉得你现在结实得很吗?”
“我靠,爷爷你开什么玩……”
话还没说完,我以为突然反应了过来。我现在这个模样,我竟然没有一丝虚弱的感觉!按常理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皮包骨头的,恐怕是得虚弱的和死人一样。但是现在,我却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虽然整个手臂只剩下婴儿大小,但是我却感觉到自己……能一下子捏死一头老虎!我下意识的猛地捏了一下床沿。
想象中床沿的木头在我手下粉碎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反而是我的指甲原本在陕西鬼村回来就还没好利索,此刻肌肤干燥收缩,在我的一用力中,竟然直接刺破皮肤,掉了下来。疼的我直呲牙。
“哎呀,你干什么啊。”
苏素看到不由惊呼一声,连忙拉住我的手。
“没事没事。”
我摸了摸头,但是很可惜,我现在脑门上的毛发简直是稀树草原,根本就没剩下几根了。
“那收拾收拾回家吧,在医院待着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输完这一包血,我们就走吧。”
爷爷看我没有什么问题,于是挥了挥手做了决断。
很快,当我最后一包血输完之后,苏素和陈一恒将我的头用白布一点点的缠了起来,只漏出来一个眼睛。一边给我缠,陈大胡子还给我说道。
“沫子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送你过来的时候,整个医院都吓傻了,都以为你是一个被烧成这样的尸体。”
“……”
“没想到你小子这心理素质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受不了呢!你说,你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样子做噩梦?”
“……”
“你这个样子,我看着的都挺吓人的,人家苏妹子可是看了你一整晚啊,你可不能愧对人家呢!”
一晚上吗?
我看了苏素一眼,这小丫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在后面收拾东西。
“嘻嘻。”
“啪噶!”
我只听到一声照相的声音,眼前就闪光灯一亮。我才看到陈大胡子这个二货正将脸凑到我的面前,和我合了一张照。
“你干啥!”
“哎呀,留个纪念,看看这包裹的样子,和你漏出来的手,我回头说是和千年木乃伊合影估计都有人相信!苏妹子,你不来一张吗?”
“哎?”
苏素这回听到转过身子,不由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清浅好看的酒窝道。
“好啊!”
一边说着,苏素也跑了过来,也亏的陈一恒这大个子手够长,要不然还照不过来呢。
我们三个人折腾了半天,这才走了出去。虽然我看起来问题很大,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事,甚至我还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加的健康有力。但是苏素和陈一恒这两个家伙还是坚定的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跟着大伯和爷爷一同走了出去。
上了车,爷爷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我道。
“小沫子,我给你刘伯打了电话,明个估计就能回来了,去南美的事情先拖后,等到你刘伯来了给你好好调理一下,然后再出发。”
爷爷口中的刘伯,是爷爷的一个老伙计,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印象中所有的人都叫他“刘四爷”,他在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爷爷。但是在年轻的时候,刘伯在一次上山的时候掉了一只胳膊,从那之后,很多危险的山他上不了,在我的印象中,刘伯就像是爷爷庄园的管家,那时候爷爷还没有将大头的买卖都交给大伯,爷爷的庄园还热闹的很。来来往往数百名伙计,刘伯一个人就能够管理的井井有条。四五年前,因为爷爷将生意主要交给了大伯,所以大伯在青岛的堂口成为了对外的主要门户,而爷爷这里自然就冷清了下来。而一开始刘伯还能清闲下来,时间久了那刘伯就受不了了,于是刘伯说要开始旅游。
然后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刘伯跑遍全国各地……吃好吃的。那时候我就想难不成平日里雷厉风行,悍匪一般行事的刘伯,还是一个吃货不成?
最后,还是爷爷给了我答案,刘伯是个纯正的吃货,还是个高端的吃货。通晓很多东西的搭配效应,可以说是个食疗高手。但是我更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下限的吃货……不要说是山皮了,听爷爷说,刘伯年轻的时候,就连腐尸上长出来的,和肉丝一样的尸芯蘑菇都想尝一尝……
期间刘伯还回来了一趟,说给我们带了一些特色小吃。我记得我还吃了好几块刘伯带来的一种黑色肉干,我连连说好吃,外酥里鲜。于是我追问刘伯,这是什么?刘伯瞅了瞅说道,哦,你说这个啊?这是当地将狗杀了之后,清洗干净,抹上盐和特制小料,然后直接风干的。像这种狗毛都已经酥脆的,起码要三年以上,你小子有口福了!我当时就愣住了,呆呆的开口道,你的意识是说……生的?刘伯点了点头道,是啊,生狗肉挂起来风干,最开始腐烂的时候,外面的烂肉和抹上的盐及小料充分接触,然后经过长年累月的发酵最后形成的肉干,嗯,当地人称“带毛酥”。怎么样,好吃吧?
我酥你大爷啊!
本来我就不怎么吃狗肉,总觉得膈应。一想到自己此刻吃的狗肉不仅仅是生的,还是腐烂过发酵的,更他妈恶心的还是带毛的!之后我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食欲,看到肉就恶心,活生生瘦了七八斤……
此刻,听到爷爷叫刘伯来给我调养身子,我不由的脸都绿了。
“咱……咱们……能不能换个人?刘伯这么忙……”
“他忙什么,天天到处逛悠。毕竟你小时候还是看着你长大的,从你上了高中就没怎么见你了,这次一听说,你有事,立马就订了从广州飞青岛的飞机,今天晚上就来了。”
“……”
一时间,我不由感到一阵未来无光。刘伯做的菜,已经在我的手里打上了“黑暗料理”的标签……
此刻,大伯开着车,到庄园的话看起来还要等一会,我不由开口问道。
“那个……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问起来,苏素和陈一恒这才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讲给了我。
昨天晚上第一个听到声音的是苏素,她本来就不算是太醉,只是一时间酒劲上来,在车上睡着了。我抱她的时候她就醒了,但是迷迷糊糊的不愿动弹,我把她放到了床上,她也就接着睡了过去。然后半夜,女孩子睡觉浅,突然间我的一声闷哼就将她吵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是还听错了,但是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我的一声闷哼。于是苏素不由的打开门走出去,想要看看我在干什么。
然后她循着声音走到了洗手间的位置,她看到了,我就站在洗手池边上,额头已经贴在了镜子上,整个人直愣愣的不动。嘴巴里发出说不出痛苦还是愤怒的闷声……那种感觉,苏素说,就像是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发出的声音一样。而就在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脑子里就冒出来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不要忘了,苏素也是在陕西鬼村待过的人!那里的诡异……她和我们一样是感同身受!
所以她想,会不会……此时此刻,就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我的对面……捂住了的的嘴巴?
苏素再次尝试着叫了我两声,然后看着我还是没有反应之后,就自己拿出来了手机,对着我所在的方向拍了一张照片……
刺眼的闪光划过,手机的拍摄画面一卡,一张让人头皮发麻的张片就跳进了苏素的眼中!
在那张照片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将额头死死的抵在了我的额头,她的双手伸出了镜子,扣在了我的眼睛和嘴巴上。在苏素拍照的时候,那女人更是看向了摄像头的方向,一双眼睛带着一种奸邪的笑意。
苏素说,她那时候看着那张人脸,却下意识的认为……那不是人!因为那张女人的脸上,表现出来了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感觉和模样。很奇怪,那镜子里的东西明明是一张人脸,但是却给人一种清晰的“非人”的感觉。
“当时你吓坏了吧?”
我听着不由笑了笑问道。
“我是吓坏了。”
苏素点了点头。
“但是不是因为那镜子里的鬼,而是因为……”
苏素转过头看向我,双眼带着一丝严肃道。
“……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