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与他们联手将我诓来,定然是因为知道我父母已死,知道他们不会替我撑腰,才敢如此对我。”
司森两眼通红,神情有些癫狂。拎着染血的青铜剑,一步一步地走到瘫坐在地的张显的面前。嚓!剑尖穿透张显的羽绒长袍,刺到肩膀上的骨肉里,绽开一大片血花。“嗷!”
毫无预兆的一剑,让张显都来不及反应,便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他根本没想到,司森会真的对他下手。“舅舅,你告诉我,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森手里的青铜剑,还在不断地朝着张显的肩膀刺入。张显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被摩擦的声音,疼痛让他只能干嚎出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再者。他根本不知道司云雷夫妻的死讯,又如何得知他们是怎么死的。就在张显哀嚎的时候,司森已然失去了耐心。“舅舅,没想到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亲人,居然也会戏耍于我,既是如此,你我今日便恩断义绝。”
嚓!司森一剑将张显的肩膀捅穿,并且用力地往上一挑。将半个胳膊的筋骨全部挑穿,只剩下半边挂在张显的肩头。“嗷~~~”张显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失去意识前。张显无比地后悔。早知司云雷夫妻已死,他绝不会让司森前来舞剑。他会直接把没有用处的司森赶出张家,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悔啊!扑嗵!张显扑进雪地里,整个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片刻后。众人惨叫着四散逃开,抱头鼠窜。司森已然杀红了眼,连亲舅舅都不放过。他们这些外人,又不知道司云雷夫妻死因,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快跑!”
“快来人,拦住这两个……噗……”一个官员刚要喊人,背后便中了一剑。司森已然举着青铜剑,犹如狼入羊群,大肆杀戮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不是要看我舞剑吗?来啊!看我继续舞啊!”
司森见没有一人知道父母的死因,所有人还在逃跑,一下子杀红了眼。挥着青铜剑,见人便砍。在旁边的司良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迟疑地跟在司森旁边。或为其开道,将不断赶来的官差砍倒在地。或为其善后,将砍翻在地想要反击的人们补上一刀。司良对于别人的死完全不在乎,只在意大将军交代过的命令。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要保证司森的安全。如今司森公子,犯下涛天罪行,收不住手。只有尽快杀出晋州府衙去,另寻出路。“说!谁杀了我父母?!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司森看到来不及逃跑,或是受到巨大惊吓反应不及,站在当场的人。还不忘记停下来恐吓逼问。可是。没有一人能够给他想要的答案。父母已亡,司府没了。天底下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他自己。“公子,不要往屋里走,杀出去!”
司良见杀红了眼的公子要往屋子里冲,连忙伸手将其拽住,指向院子外面。“有援兵赶来了!”
话音刚落。嗖!一支羽箭擦着司森的耳朵,钉在门框上。司良悚然一惊,用力地将人拽到一边,脚下一蹬,便带着司森借着墙边的老树,窜上了墙头。“杀了他!”
院子里,一个大难不死的官吏,手指着跳上墙头的司森和司良二人,嘶声怒吼。“就是他们杀了刺史大人们!”
“胆敢杀害朝廷命官,杀无赦!杀!”
方才被杀得狼狈逃窜的官吏们,看到弓箭手赶来,一下子有了靠山。七手八脚地指挥着弓箭手们去射杀司森。“不能杀!要留下活口向上官说清楚原委,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案子,不能死无对证!”
有人提出了要抓活口。但看其人说话时,看向司森那阴毒的眼神。就知道留下活口不是不想死无对证,单纯是想抓住活口,再将司森折辱一番,以报方才受到巨大惊吓之仇。双方争执不休,令赶来的弓箭手们都无法判断到底该听谁的。其中一人叫得最大声,喊得正热闹。嚓!青铜剑从其后背心穿过,力道之大,将其整个身体带动着连同剑尖插进雪地里。“哈哈哈!想要抓住我?你们想得太美了!”
司森已经随司良跳到了屋檐之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地上被染红的雪地,面对着数十个弓箭手。司森终于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做下的事,让他会沦为通缉犯。以后再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游走在大乾的街道上。“大乾负我司家,父亲!母亲!孩子去也!”
司森做出了一个决定,大喝一声,跟着司良朝北而去。“拦住他们!”
身后羽箭如细雨般追来。司森在司良的掩护下左右突击,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快!快叫大夫!”
院子里。众人惊慌失措地忙作一团,寻找着侥幸活下来的活口。而屋内,一直未曾出去的老县令,正端着热茶,慢慢地抿着。“大人,刺史大人……死了。”
随从低声报丧。老县令却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还在拿热茶暖着双手,舒服地喟叹一声后,慈祥的脸上才露出凝重之色。“你方才喊的那一嗓子,可有人注意到?”
“回大人,有一人,已死了。”
随从一本正色地回答。老县令满意一笑,看向正在忙碌救人的院子里。如此一来,副丞大人交代的事,便算是完成了。“大人,刺史大人死了,张长史也断了臂膀,另一位长史大人也死于剑下,这晋州官场,要重新安排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一定会惊动京城,到时候官员任命,应该是由副丞相大人负责。”
老县令此话一出,随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刺史大人虽然也是受副丞相的安排,特意刺激司森的。但。副丞相安排的后手,却是他们大人。只是不知道,眼前这惨烈的一幕,是在副丞相大人的意料之外,还是安排之中。随从不敢想也不敢问。看到大人终于站了起来,将茶水泼到身上,用茶杯将额头磕青,他也连忙抽刀划了自己胳膊一下,跟着大人一起踏入屋外的风雪之中。……清晨。京城街道上昨日下的大雪已打扫干净,一长串马车停在皇宫的正门前。文武百官下了马车,心照不宣地三五成队凑在一起,聊着昨日在京城散播开来的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