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初，盛大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鹅厂还是个穷屌丝，大哥干什么，小弟做什么。
大哥做《传奇》，小弟代理《凯旋》。 大哥搞《泡泡堂》，小弟抄《QQ堂》。 大哥玩《冒险岛》，小弟出《彩虹岛》…… 要不是陈天乔非做盒子，步子迈得大，咔，扯到蛋，企鹅恐怕还要多做一会儿小弟。 当然，今非昔比，企鹅可不是小弟！ 陆飞看过《奇迹MU》的统计报表，忽然觉得盛大至少给自己夺了一半气运，如果不能续上势头，前世不可一世的盛大肯定见不着。 因为过分依赖单一游戏产品，就像九城之于魔兽世界、米哈游之于原神崩坏，盛大太依赖《传奇》，一旦老游戏用户流量不断流失，新游戏成绩不理想，对整个游戏公司，就是致命打击。 “《泡泡堂》、对战平台已经进入测试阶段，很快都能上线。”鹿化腾相当地佩服陆飞的战略眼光。 三条腿走路，一条代理，就是赚现金，一条囊括小游戏、联网电竞的社交，赚流量，一条自研，赚未来，把游戏护城河修出了三道。 “QQ语音要跟对战平台同步上线。”
陆飞提醒了一句，“交流瓶”让邮箱延伸出陌生人社交，“语音”就是把社交网游发扬光大。 “明白。”
鹿化腾说完游戏，谈到门户网站，“陆总，马上要上线，你要不再看看？”
“不用，你尽管放手去做。”
陆飞一反常态，不在大包大揽，让波尼鹿全权把控QQ门户网站，上一回，还是在卖企鹅的时。 鹿化腾不由一怔，“陆总，这不好吧？”
“要让处于炮火第一线的将军来指挥。”
陆飞喝口茶，讨论公司的管理方法，这方面，鹿化腾只有竖起耳朵听的份，他还是个萌新宝宝，他懂什么？ 互联网公司，不适合过度中央集权。 什么都掌控，极其依赖掌舵的这个人，自己主抓的项目，哪哪都好，自己不主抓的项目，哪哪出岔，跟打地鼠一样，那不完犊子。 公司需要百花齐放，不是一枝独秀。 必须做到掌权和放权，维持在一个平衡，不然，不成了校长微操，总座高见。 “陆总，我明白了。”
鹿化腾被一番推心置腹说服。 陆飞语气诚恳说：“将帅都是从炮火里洗礼出来的，花了钱算什么，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发，是我的荣幸！”
“陆总……” 鹿化腾备受感动，说话都有点哽咽。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再来解决就行。”
陆飞之所以撒手不管，除了放权，主要门户网站成功与否，不是要冲，“搜索引擎+浏览器+输入法”，三级火箭助推才是重点。 “门户网站之后，浏览器要提上日程，搜索引擎年底就出来了。”
“没问题。”
鹿化腾答应得相当豪爽。 陆飞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他又提到一茬。 “陆总，有一件跟电商有关，最近检测到有不少的QQ号，到处发链接，网页都指向一个地址，叫淘多多。”
呦，鹿云出手了。 陆飞挑了挑眉，满脸严肃。 鹿化腾道：“点击转化率还挺高，陆总，要不要我们出手，就当是诈骗、垃圾、骚扰、广告里的一类，帮你净化掉？”
“不急，跟他耍耍。”
陆飞翘起嘴唇，“也许可以学到什么。”
………… 7月份，高考结束。 学生潮顿时分流出几股，其中爱上网游戏的一窝蜂冲入《奇迹MU》、《传奇》等，《奇迹》才迎来真正的高峰， 免费公测2个半月，正好对上暑期的两个月，跟《传奇》比起来，不需要点卡，简直是学生党的福音。 企鹅趁势推出以老拉新活动，凡能拉一个新号注册，就可以到官网领取“拉新”大礼包，凭激活码兑换奖品奖励。 一下子《奇迹》再创新高，不到10天，同时在线人数突破40万大关，业内大震。 这个增长，特么比游戏开挂还开挂。 殊不知，陆飞就是从淘多多激发的灵感。 史玉猪同样慕名登陆《奇迹》，他靠脑白金还清巨额债务，一身轻松。 作为程序员出身，想见识2002年年度最火游戏，到底代码怎么写的。 “嘿，有bug！”
他玩了一周，钻研了一周，终于发现一个重要的bug，人物从一个地图，到另一个地图有0.5秒左右的延时。 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想到bug的妙用。 接着开了两台电脑，一台登陆自己的账号，另一台利用这半秒的延迟，登陆自己的角色，半秒过后，让自己的角色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之后，史玉猪把装备和背包里物品，统统地交给其中一个角色，这样子就能让自己的物品变成了2倍。 一番操作，果然成了。 他哈哈大笑，这可比升级更有乐子，克制不住地重复这个操作，2倍变4倍，4倍变8倍…… 正打算变16倍，突然遭到天降制裁—— 永久封号！ 史玉猪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已经退出到登陆界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我靠，封的他吗这么快！”
“怎么了？”
跟他同居的杨晨走了过来。
“我游戏账号被封了。”史玉猪感到难以置信，《传奇》对私服和bug，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到出大篓子，才一棍子打死，全部封号。 这个封杀的态度和速度，公平的游戏体验环境，秒杀盛大，这就是企鹅的实力吗？ “这件事啊，打个电话让人帮你恢复不就好了。”
杨晨白了白眼，回到浴室里。 “对对。”
史玉猪一拍大腿，直接打电话，托人再托人，托了段永萍，段永萍又找丁三石，终于得到联系号码。 陆飞正研究淘多多，突然接到电话，哭笑不得。 史玉猪并不觉得尴尬，“那个陆总，能不能把我的账号解封？”
陆飞琢磨片刻，这货就是千禧年的罗太君，罗勇浩靠直播还债，他靠保健品翻身，比罗太君还缺德，但都没有许加印、贾跃婷缺。 想了又想，犯不着斤斤计较，大方说；“可以解封，数据会回档到你卡bug之前。”
“谢谢陆总。”
史玉猪很高兴，“我还有个问题，明明我的手法不比别人差，我怎么还是被人虐呢？”
陆飞一脸坏笑说；“你这个问题，充钱就能解决，装备、翅膀、等级，都很重要。”
一语点醒梦中人！ 史玉猪恍然大悟，当晚就砸钱。 装备强化需要宝石，像灵魂宝石、祝福宝石、玛雅宝石，强化有几率失败，失败有几率掉等级，也会积攒幸运值。 1万……3万……6万……8万…… 有钱，竟然也没法拯救非酋的命？！ 史玉猪这个终极非酋，瞬间暴怒，再次尝试了下之前的bug，企鹅还没有及时被修复，立马精神一振。 感受非酋的怒火吧！ 依旧不死心，又利用bug刷装备和强化石，又双一次被封号。 “焯！”
史玉猪气得猛砸几下鼠标，发出砰砰声，渐渐地情绪恢复平静，又腆着脸上门求陆飞。 “那个，陆总，我的号又给封了。”
“……” 陆飞一时无语，“史总，我们也算有点钱，充钱能解决的事，能是事吗，你犯得着卡bug嘛？”
史玉猪埋怨道，“我已经充了8万了，还是没充到+15的装备，我觉得你这游戏很有问题。”
“史总，冷静冷静，你问题的根源就是充没充够钱，+15的装备是最高上限的强化装备，当然非常珍贵稀有。”
史玉猪带着火气：“可我觉得相当不值！”
“史总，这就跟你的脑白金保健品。”
陆飞差点笑出声，强憋住，“钱花得值不值，有没有疗效，是一种感觉，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钱不是真的花了，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你，是不是？”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史玉猪被忽悠地一愣一愣，账号再次解封，他又一次进入游戏，感觉到内心有股邪火在沸腾—— 你渴望力量吗？充钱啊！ 三天后，巨人公司。 杨晨拿着一份报纸，急匆匆地闯入总裁办，就见史玉猪沉迷《奇迹MU》，上班期间依旧在玩，上瘾了一样。 “你从晚玩到早，还没玩够？”
“怎么玩的够，我在里面砸了20万，20万！”
史玉猪抬起头：“有事？”
“看来报纸报道得太对，你自己看吧！”
杨晨把报纸摊在他的面前，电脑报等多份小报纷纷刊登着类似的标题，《巨富史玉猪重金投入，〈奇迹MU〉到底有何魅力？》。 史玉猪隐隐约约觉得这几个新闻，跟陆飞脱不了干系，但也不细究—— 毕竟帮他账号解封，自己欠他人情！ “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因为太赚钱，我打算放弃保健品，转投网游。”
“为什么这么突然？”
杨晨一惊。
“你们不了解这个产业，保健品是白天睁着眼睛我们在赚钱，游戏这个产业，是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还在特么赚钱！”史玉猪眼神里充满贪婪，森绿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