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曲棉抱着小沫,眼睛死盯着好像是失了心智的男人。
“老谢?老谢,你怎么样了!”小弟戳了戳乌黑麻漆的老谢,衣服头发眉毛全没了,就连下面的……
“往哪看!老子没死呢!小兔崽子。”哎呦!就是皮被烤了一层,这点小伤,哼,不屑一顾!
“阿珍,阿珍!别吓我啊!阿珍!”彩毛抱着晕过去的阿珍,不敢晃,也不敢动,颤颤巍巍的摸了摸阿珍鼓起的大肚子,感觉孩子动了动,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阿珍的呼吸,彩毛憋着的眼泪鼻涕才一起下来。
“老谢~老谢,老谢,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过来,快一点,快看看谢歌。”老大一手抱一个,一手扶一个,实在是顾不上小弟了,没死就看看小弟去。
夜色越来越深,一弯月牙在东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辉煌光耀起来。
曾经茂密无边的高粱、玉米、谷子地,此时却是一片荒芜,只是稀稀拉拉的长着些许杂草。
曾经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如今只剩柳树在路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树下在深夜中隐匿行迹的巴士车。
“我里个亲娘唉!恁咋就这样没有了啊!!!”一连串抑扬顿挫的哭嚎声,划破了整片天空的清冷幽暗。
“哎呀妈呀!谁?谁没有了?”安曲峰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啊!好痛……”稍微动一下,就跟万针齐扎一样,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没谁!你继续睡!”安曲棉和第五德宽轮流值班守夜,陌生的环境,外面好有一群陌生人,她可睡不着,干脆起来继续盯着那个神志不清的会放火的男人。
“这谁还能睡的着啊!姐,这群人是怎么回事?要跟我们一路嘛。看着怪可怜的,有老人,有孩子,有孕妇。
哎!还有之前那一伙人领头的两个老大,你看看,哎哟,被火烧的哟!还有叫老谢的那个,还能活吧?这浑身上下只是褪了一层皮?
这看上去红彤彤的。不会被感染吧?”反正睡不着,干脆八卦一下。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万事不要好奇,不要好奇!管好咱自己就行了。”安曲棉现在可没心思陪弟弟八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个会放火的男人,怪怪的,这莫名其妙的第六感还挺强烈,导致她现在,心神不宁的。
“哎,姐,就是聊聊天嘛!反正也睡不着是不是?这样干巴巴的坐着多无聊,也没个手机!”而且他浑身疼啊,说话可以转移注意力。
懒得理会弟弟,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她是越来越不安眼皮子都跳个不停。
妈哒!什么情况!
起身看了看儿子,又摸了摸女儿,又看了一眼已经睡死的那个,说自己睡不着的弟弟。
深吸了口气,甩了甩头,扭了扭脖子,难道,是她精神太紧绷啦?她到底在不安什么?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们?我们哪个会变成丧尸?”旁边围着的人群突然吵吵嚷嚷了起来,只见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大姨,叉着腰,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对着中间的一个男人喷口水。
“阿姨,你先别激动,我并不是说你们所有人都会变成丧尸,只是刚刚有些被丧尸抓伤了的人,需要隔离观察,要不然?剩下的人都有危险。”
第五德宽耐心解释,他可是亲眼看到有好几个人被丧尸抓伤了脖子和手腕的。如果置之不理,那么这些人,可真就危险了。
忙着照顾弟弟,女儿,和小姨子的老大老谢两兄弟闻言大惊失色,刚刚情况又慌又乱,他们是听到有人喊丧尸的。
兄弟二人面如土色地对视一眼,队伍里有人被丧尸伤了?是谁?
“彩毛!”老大张嘴就要喊。
“别喊彩毛了,彩毛他老婆大着肚子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都没醒。彩毛照顾他老婆呢。”老全身都被灼伤,蜕了一层皮,红彤彤的,衣服穿在身上刺痛难忍的老谢咬牙说:
“哥,你照顾小弟和小一小雅,我去。”得赶紧把被丧尸伤了的人隔离出来,要不然,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老弱妇孺,都要玩儿完!
“你去?你去什么呀,你去。你看你,这一动,龇牙咧嘴的!”老大张嘴就吐槽,没跑了,这绝逼是亲兄弟。:“我去!”
“你?哼,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看看你那张脸。”老谢也不是那种兄友弟恭的人,不吐槽的就不是亲兄弟。
“阿姨,你听我说。被伤了的那些人,并不是说一定就会变成丧尸。”虽然变成异能者的几率很低。第五德宽继续说道:“所以现在请各位,被丧尸伤了的人自己站出来。”
安曲棉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到:你这样说人家会站出来才有鬼。
“你是谁?你是谁?我们又不认识你。一上来就跟我们说,啊,被丧尸伤了也会变成丧尸。吓唬谁呢?我可不是吓大的,你是不是?也想来趁火打劫!”
大姨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自从世道变了以后,好人他们就没遇到过。就比如这次这个把他们追得跟狗似的变态男。
安曲棉在巴士车里,伸长了耳朵听,心里冷哼哼,多管闲事了吧!人家现在把你当趁火打劫的了。
“大美姨,大美姨。谁被丧尸咬了?谁?谁?赶紧的都出来。”老大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咋咋呼呼地喊着大姨。
“老大?老大,你来你来。这男人一来就说被伤了的人也会变异,这不是吓唬人吗?我们这些人不都是从丧尸窝里逃出来的。”只能说大美姨在后方呆久了,前面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哎,大美姨!”老大提高声音:“赶紧的,我说,你们有谁被丧尸咬了的,都自己站出来。可别等我去抓,咳咳!嘶……”嘴巴张太大,扯的伤口痛:“咱们可都是从一个市场里拖家带口跑出来的,好不容易到现在,可不能被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还有这位兄弟,哎,您看。白天是我们不对,谢谢您不计前嫌。还过来帮我们,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呵呵呵呵!”习惯性地想伸手掏兜儿递上两根华子,这才想起来,别说华子了,他连兜都没有。
只好尴尬地摸了摸头,呵呵傻笑。
第五德宽站的笔直,这大姨不信他,他和大姨也沟通不了,现在他们这边能说的上话的人来了,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