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溪往石州,顾洐的手下伪装成了镖局,护送他们一路往西南而去。
有了卢钊这个侄女控的表叔在,温惜时的日子骤然轻松了不少。他总会体贴将温惜时的事情接受。
比如说,调教某个满脑子只想给自己师父养老送终的蠢徒弟!
想当年卢钊也是虽说也是少年俊杰,但是尚且没有到现在这样傲视群雄的地步。
还是在地宫的十五年,在老瞎子严厉教导与地宫珍藏的秘籍下才飞速进步。
相比温惜时还有几分温和在,卢钊在齐十一的习武之路上就采取了暴躁的教学方式。
锻体、练招式、学认字一条龙,将齐十一累成了狗。
顾洐掀起了马车的帷裳,偷偷看了一眼跟着车队跑的齐十一,可怜的孩子已经累得和狗一样吐舌头了!
他身体一抖,赶忙将头缩了回去,跟温惜时叫苦道:“惜时,表叔好凶!”
温惜时心中好笑,却装作疑惑问道:“会吗?表叔多好说话的人啊!”
那是只对着你好说话啊!
顾洐控诉看着温惜时道:“惜时,你看看我的腿!”
他之所以坐马车,完全是因为晚上约温惜时赏月,差点儿被卢钊打断两条腿!
嘤,小雪莲的长辈这般凶残,要是没有他挺身而出采撷雪莲,这雪莲怕是一辈子都没人敢要,得枯死地中!
温惜时自然知道顾洐这些日子被各种找茬和刁难。
卢钊还专门告知了她一声,说帮她把顾洐教训老实了,以后就不敢有花花肠子了。
虽然温惜时没担心过顾洐生出花花肠子这件事,但是还是对卢钊的行为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一来,一想到卢钊十五年的受苦,她就实在是不忍拒绝他的想法。
二来……
“顾洐啊。”温惜时摸了摸顾洐的头,语重心长道,“谁让你偏偏看上了我呢,到时候要应付的长辈海了去了,没一个比表叔好应付的。”
毕竟他表叔在地宫十五年,阅历少,还不算老成。剩下那些长辈,哪个不是官场沉浮数十载,满肚子的心眼儿?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她那个渣爹。这些长辈都宠了她这么多年,她得听话啊!
顾洐不可置信看着温惜时:“多少人?”
温惜时掰着手指算了算:“伯父伯娘一家四口,林叔,大伯母娘家的表舅表兄们,我亲舅舅表哥们、哦,估计过段时间卢家的人也会来。”
这算起来,少说几十个人了。
顾洐生无可恋葛优瘫。
痞子有什么坏心?他就是想娶个媳妇感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快乐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对着温惜时深情款款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惜时放心,我豁出去了,总归长辈们不会希望你守寡!”
温惜时红着脸唾了他一口,痞子就是痞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温惜时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关键是,她还挺喜欢的。
两只手慢慢接近。
顾洐眼瞅着自己的手就要搭在温惜时又白又软的小手上,帷裳突然被掀起,累趴下的齐十一被卢钊粗鲁丢了进来,而后卢钊自己也上了马车。
他皮笑肉不笑盯着顾洐的手看,问道:“你这是伸手想去干嘛?”
顾洐:“……嘿嘿,表叔,这有只蚊子,我怕它咬到惜时,打蚊子呢。”
温惜时看着顾洐这样,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怂!
把人家的掌上明珠娶走了,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洐惦记了五年的花儿,好不容易碰到了,总不能让这些护花使者将爪子剁了。
不就是斗智斗勇吗?他熟!
温惜时看着卢钊与顾洐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唇角不禁浮起了浅笑,看向了窗外碧蓝的天空。
祖父,您看到了吗?
表叔已经找到了,惜时现在也过得很好。
您这未来的孙女婿,可能和您期望中的不太一样,但却是孙女选择的良人。
往后,还请您在天之灵保佑一切顺遂,长乐平安喜乐长大。
打闹间,温惜时一行人也来到了淮州金榕县。
金榕县城门口,一个小二打扮的后生已经站在那里,瞧见了赶车的夏追,眼前一亮跑了过来。
“客官,小的恭候多时,您这边请。”
夏追高冷点了点头,与小二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将马车驾驶到了客栈之中。
“夏大人,前些日子,画像上的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来了客栈,男童正是我们家小主子,我们整了关武一番,还在车上洒下了追踪的药粉。”小二禀报道。
夏追没有回答,而是掀起了帷裳。
顾洐从马车上下来,打算伸手去扶温惜时,谁知卢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将他挤到了一边。
顾洐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能将视线投向了小二,问道:“魏游和那女童可还好?”
“顾爷。”小二新奇打量了几眼卢钊与刚下车的温惜时,继续回复道,“小的瞧少爷与那小姐都还好,倒是关武被整得挺憔悴的。”
顾洐并不意外,毕竟长乐与魏游都不是省油的灯。
温惜时听着,倒是松了一口气。八壹中文網
“长乐便是怜时的女儿?”卢钊在旁边问道。
温惜时点了点头:“是,在永襄时,长乐和魏游被关武劫走了,我们现在按照关武的要求去石州。”
卢钊听着,眉头紧皱,手握成了拳头:“偷咱们家孩子,该打!”
温惜时都被逗乐了,点头赞同:“表叔说得对,该打。可惜惜时身为小辈打不过,还要劳烦表叔大显神威。”
“好说好说!”卢钊说着,斗志十足。
被在地宫关押十五年,刚刚出来的他对亲情异常看重。
谁敢动他家的孩子就要倒大霉了!
“阿嚏!”同在淮州境内的关武打了个喷嚏,神情憔悴到像个骷髅成精。
他看着前边的破庙,心中一动,道:“咱们行程慢了不少,就借宿在前边的破庙吧!”
到时候正好拜拜神,去去身上的倒霉劲儿。
他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何,做啥啥不顺,倒霉到仿佛是被人算计。
但是谁能有这么无聊啊!
破庙门口,关武将两个孩子夹在腋下,一脚便踹开了摇摇欲坠的破门。
一道带着煞气银光直冲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