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是所有女子噩梦的开始。”徐叶婆婆双眉微蹙、眼眶湿润，“不知是谁传来祁州的谣言，说我们这儿有‘可知天命’之人，只要找到了他，便能永保长生，甚至还能起死回生。”
这也不全是传言.....
苏念可不敢说这话，她只得说：“真有这样荒唐的事？”
“可不是吗！还有更荒唐的....”婆婆叹着气继续说着：“传言‘可知天命’之人，会在二十年前那一年出生。唉~没想到.....”
“难道，那些人丧心病狂到连刚出生的婴孩都不放过？”
“是啊，那一年消失了许多刚出生的孩子。就连有些个怀上了的女子，听到这些事后，生生吓得流产了.....”
“太过分了！”
头一次接触这么离谱的事，苏念还真是有些接受无能。
“徐叶婆婆，当年那位夫人...不对，我嫂嫂，您还记得她吗？大概是夏日生产的。”
“那一年有幸出生的孩子，只要是我老婆子接生的，就都记得。”
苏念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徐叶婆婆试试眼角的水渍，缓缓说道：
“当年正值酷夏，祁州城有孕之人的家中皆是惴惴不安。那时，确实有一位身着华服的貌美夫人，说是到祁州游玩，忽然身体不适，似有小产迹象。所以她的侍女便多方打听稳婆，最后找到了我。”
苏念不敢打断，一直仔细听着。
“当时那孩子一出生，全然没有早产儿的样子，简直就跟足月婴孩一般生得白白胖胖。”
“婆婆，您还记得孩子长得有什么特征吗？”
徐叶婆婆满是遗憾地摇摇头。
唉~
苏念也猜到了，那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不过，当时有两位高人来打听这位夫人，据说，那夫人担心他俩居心不良，便拒绝了见面，甚至后来还将他们送的东西也一并丢弃了。”
苏念琢磨着，徐叶婆婆口中的两位“高人”，应该是师祖和师父。
“唉，当时的祁州城太乱，太多刚出生的婴孩失踪，官府根本没办法查明，搞得人心惶惶。”
“是啊，可怜了那些女子和孩子.....”
“唉~”婆婆叹息着，“的确如此。”
沉重的话题，总是会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对了！老婆子隐约记得，那孩子有一点同旁的婴孩不同！”
“哦？婆婆，如何不同？”苏念再次燃起希望。
“那会儿孩子刚出生不久，夫人抱着他逗笑，我也在产房里陪着母子俩。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变得有些吵闹。”
“是夫人的夫君来了吗？”
“不是。那貌美夫人在祁州游玩了半月有余，直至生产结束，都未曾见到过她夫君一面。”
“那屋外为何.....”
“不一会儿，夫人的贴身侍女便来通报，说是外面有人要见一见孩子，似乎急切地很，所以才显得有些吵闹。”
“原是如此...”
那些是什么人呢？
似乎是看出了苏念的疑惑，徐叶婆婆继续说着：
“就是方才所说的‘高人’。”
师祖和师父？
苏念略微惊讶地问道：
“婆婆，您当年如何知道他们是‘高人’的呢？”
“他们说自己是从‘闲暇山’来的，那里老婆子也听说过，说是上面住着神仙呢~”
“原来‘高人’这一名字是婆婆给取的啊~”苏念忍不住笑着打趣徐叶婆婆。
“哈哈，老婆子那会儿确实对他们稍微有些敬仰。”婆婆的神色透着些许“俏皮”，全然没有寻常老人家的哀愁。
不过，对于师祖和师父略显急躁的行为，苏念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既然“雀戾”四面危机，照理说师祖和师父应该暗中行事才对。
徐叶婆婆似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熠熠地看着苏念说：
“老婆子刚刚是想给你说，就在两位高人出现在屋外时，那刚出生的胖娃娃周身泛起了浅浅的红光。”
“真的？！”苏念惊得站了起来，“婆婆，您看清楚了吗？”
婆婆点点头，继续说着：
“千真万确。只不过一瞬间，那夫人似乎也瞧见了，便急忙用襁褓布将孩子遮掩了起来，老婆子便只是匆匆看到一眼。”
婆婆这话说得极为诚恳，似乎是担心苏念不相信。
虽然只是小半天的交谈，苏念也能感觉到，徐叶婆婆不是会胡编乱造之人。况且，二十年过去了，婆婆的身子瞧着也是硬朗得很，如此，那“匆匆一眼”便有极大可能不是幻觉。
“这事儿憋在老婆子心中二十年，从未与他人说过。胡大夫既是祁州百姓的大恩人，又着急寻人，老婆子这才坦言相告。”
苏念明白，徐叶婆婆知世明理，做事严谨又守口如瓶，故而才会被这么多人家选来做“接生婆”。
“谢谢婆婆。”这句“谢谢”，苏念也说得极诚恳。
若是早日找到“雀戾”，既除去师祖和师父的一桩心事，或许还真能如师父所说的那样，可以护着啟木国所有百姓的周全。到那时，便不会再发生今日祁州百姓所经历的痛苦之事了吧。
“哈哈，也不知老婆子说的话能否帮到胡大夫的忙？唉~岁数大了，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老婆子也不知还能活几个年头呢~今日啰嗦了些，胡大夫，您别介意啊~”
“婆婆，您身体好着呢！好日子还在后头！今日，谢谢您跟我说的这些。”
“哈哈哈~胡大夫太客气了~”徐叶婆婆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只不过，也不知老婆子所说的那位夫人，是不是胡大夫的嫂嫂？”
听到这话，苏念收起嬉笑，再次变得严肃又认真地问道：
“当年那位夫人，您还记不记得她的样貌？或者说什么特别之处？”为了不引起怀疑，苏念继续说着：“哦，婆婆，我这也是为了确认，看看是不是我的嫂嫂。”
“若要说特别之处，那倒是没有。样貌的话，就是富贵之人的长相。”
婆婆模棱两可的话，让苏念十分无奈。
她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得平平无奇”？
除了主角，其他人真的好不重要啊~~~
“胡大夫？”
“嗯？婆婆怎么了？”
苏念正在心里骂作者呢，忽然被婆婆叫了一声。
“虽然样貌那些老婆子不记得了，但有一事，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何事？”
苏念再次有了兴趣，她想听听，这本书的作者会给这些不重要的配角，添加些什么呢？
“那位夫人不仅貌美，而且身上的华服，看着贵气得很，不像是寻常有钱有权夫人的衣衫呢！”婆婆忽然降低声调，“胡大夫，您家中该不会是当大官的吧？”
“哈哈哈~”苏念尬笑着，“怎么会呢婆婆，我大哥就是一个小官，我也只是个寻常的官医，或许那位夫人不是嫂嫂。”八壹中文網
“是这样吗？”婆婆看起来有些不解，还有些遗憾。
徐叶婆婆年纪虽然很大了，可是精明着呢！
苏念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会越说越多，于是，她赶紧跟婆婆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