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细思恐极(1 / 1)

“夫人,你……”玲珑瞪大眼望着杨晨希欲言又止,杨晨希瞥了她一眼,揪紧了领口说:“你在想什么!你看,难道不脏吗!”说着杨晨希就扯开衣领,让玲珑看见了她胸口下巴上黏腻腻的一片血红色,里面掺杂了血和泪和涎液,都在杨晨希胸口板结成一片硬皮了,叫人又恶心又难过。

“我……我去给您烧水。”玲珑说着匆匆行了个礼,转身跑开了。

从刚才开始杨晨希就总觉着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这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了,于是转身就跑向另一头的屋角。

狗蛋正一动不动地趴着,杨晨希着急又小心地将她抱起来,软塌塌的大猫毫无生气地在她手里耷拉着,杨晨希鼻子一酸,急得立时落下了泪。

怎么办?她脑子里现在毫无头绪,就抱着狗蛋站了起来,迷茫地四处张望,转身一瞧,有个极其熟悉的人影正站在她背后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杨晨希走进一瞧,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甄怀章。他的神色在晦暗不明中极其微妙,一时无法辨明。

“这个……”

杨晨希刚想把猫捧过去,话未说完甄怀章就后退了半步。

一时两人僵住,气氛有点尴尬。

“你的猫……受伤了吗?”甄怀章指了指狗蛋别扭地说。

“嗯。”杨晨希轻轻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这次甄怀章虽然缩起了肩膀但是没有再躲,于是杨晨希轻轻把狗蛋放在他怀里说:“拜托你,帮我救活它。”

“哦……好,我试试。”甄怀章勉为其难地应了,动作小心地从杨晨希怀里接过了猫。

“夫人?”玲珑在不远处小心地唤了一声,“水烧好了。”

“嗯,来了。”杨晨希面无表情地应完,转身离开了。

“姐,”甄怀章忽然在背后又叫了一声,说,“刚才给母亲看过,她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父亲不在府上,她总是六神无主,你……也知道的。”

杨晨希默默点点头,继续往混堂方向去了。

将身体浸泡到澡桶里面之后,杨晨希整个人都平静下来许多。热水果然是放松抚慰心情的利器,只不过有些事情短时间,不,恐怕永远都不得在心中安宁。

她杀了人。

没错,杀死了一个男人,一个背后有强大靠山的男人。

父亲现在不在家,等他回来知道此事又会如何处理?这恐怕就算是直接去问本人,也无法立刻给出一个答案。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别人怎样还是其次,她不能再一头雾水茫然无措地等着厄运降临。

桶里头放了药草和花瓣都不能阻止一股子血腥味散发开来,不知道是不是杨晨希的错觉,她总觉得大部分热水都被染红了。

所以,以后会怎么样呢?等甄长海回来了,发现妻子被吓得神志不清,女儿房里钉着具死尸,而那死尸还是他之前颇为忌惮的欧阳家的公子。

其实无非就是两种选择,包庇或者供出。若是第一种,杨晨希自然是高兴的,可那样的话就等于他们甄家要和欧阳家死磕到底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哪个父母会耿直地讲道理认错?更何况还是严嵩的小舅子呢!这其中的裙带关系是不可小觑的。这么一想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何甄长海之前表现得那么怂,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将她交给司法处置呢?很直接的后果就是令家门蒙羞,父母无颜,自己若是任由律法处置,怕真是难逃一死。

其实若是干脆的死了倒也不是那么可怕,只怕有人刻意折磨报复不让她好死,用上极刑,比如凌迟之类。

想到此处杨晨希浑身一震颤抖起来,微微泛红的热水看起来如此刺眼,仿佛她真真是浸泡在血水里一般。于是她又忍不住叫唤起来:“玲珑!来人!”

玲珑很快赶到,杨晨希让她给换了盆热水,特意嘱咐了给多放点药草香料之类,不为其他,只为多少遮掩一些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重新换了盆干净且香气馥郁的热水后,杨晨希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这件事本事就令人细思恐极吧。

她强迫自己把重点放在该放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这些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一直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她不熟悉的婢女站在门口第一个赶到,她房间的钥匙只有她自己和玲珑有,连管家她都不给的。

也就是说在那婢女进来之前那门就已经被打开了,不是开锁开的,就是撬开的。欧阳定大概就是这样大摇大摆从大门进来,只不过她的门轴质量过关,没有发出任何噪音。

但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怎会去研究怎么撬锁?要么就是他特地带了个盗窃人才,要么就是有人为他开门引路。

话又说回来了,欧阳定过去每次来都只是在会客厅附近转一转,连花园都没去过,他是如何准确无误地摸到杨晨希的闺房里来行苟且之事的?要么就是经过长期蹲点观察得来的结论。除非那个欧阳定也有要好的打手武士,否则一个外人如何能窥得深宅大院中的闺阁绣房,还轻车熟路?

另外,今天甄夫人又闹了脾气不肯出来好好吃饭,就是因为今天甄长海又去别处陪那个外宅娘子了。听两个哥哥说过去父亲年后也会去,但是至少也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今天这才初五,哥哥们还无比嫌恶地说定是那荡妇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了才把父亲勾走的。

然后,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实在是太可疑了。

而且就欧阳定在她面前表现出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暴躁来看,他不像是有耐心精心布网的人。

果然是细思恐极,杨晨希默默地在澡桶里抱紧自己,这时才察觉到洗澡水已经开始凉了。

于是她机械地从木桶里站起来,叫来玲珑伺候她擦干穿衣,一边还忍不住问了好几次,确认身上确实洗干净了。

“说起来,尸体呢?”杨晨希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没……没人敢来收拾,方才奴婢去问了,下人们都是说老爷回来处置。”玲珑小声应了。

“已经派去去请父亲回来了吗?”

“还没呢,天还没亮,宵禁没解,出不去的。”

“是啊,是我傻了。”

“夫人……”

“走,咱们把尸体埋了。”杨晨希说着自己系紧了衣带,穿戴好了衣袍。

“什……什么?”玲珑登时目瞪口呆,夸张地大张着嘴,“您……您说要埋尸体?”

“当然,不埋留着过年?”杨晨希瞪了她一眼说,“或者你给我想个别的办法毁尸。”

“您……您要毁尸啊!”玲珑说着两腿一软差点儿跪倒。

“不然呢?留着清明?”杨晨希冷哼一声,转头就走了出去,玲珑趔趄了一下赶紧跟了上来,一边小跑一边问:“可是……可是奴婢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儿啊!我……我害怕!”

“是吗?”杨晨希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瞪着她,反问道,“害怕?那我自己来吧。”

“可是……可是夫人你……”

“烦死了,闭嘴。”

杨晨希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径直走到外面,站在尸体跟前。

这么看着垂着脑袋已经开始僵硬的欧阳定的尸体,嘴角勾起了个冷冷的弧度。

曾经带给她噩梦一样回忆和经历的男人,现在在她跟前只剩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只不过愉悦被处理后事的烦躁都冲淡了,所以也算无悲无喜。

玲珑躲在远处看着杨晨希试着拔了一下刀,第一次拔不出来,第二次就一只脚踩在尸体腿上,两只手握住刀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刀拔了出来,自己还差点儿摔一跤。

此时杨晨希和玲珑都十分疑惑,当初又是怎么把人捅穿还一口气顶到柱子上钉住的?简直匪夷所思啊。

把刀拔出来的时候又溅出来几点热乎乎的鲜血,杨晨希身上自然也难免溅到一些,不过这种零零星星的污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刀拔出来后那尸体就摇晃着倒了下来,杨晨希后退几步把尸体推开扔在了地上。

随着尸体倒下砸在地上,躲在后边的玲珑浑身一抖捂住了嘴。杨晨希瞥了她一眼,顿觉浑身无力,扶着额头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怎么了夫人,不是要埋尸吗?”玲珑一边问着一边又往后边缩了缩,仿佛生怕杨晨希突然发狂把她抓来一样。

杨晨希扶着额摇了摇头,心想,尸体已经被那么多人看见了,现在差不多是已经闹到全府上下人尽皆知了吧。那么被父亲甄长海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家里人有心包庇,不用急着毁尸今后也有的是地方藏,反之如果一心要把她供出去,那就是挖地十尺都会把尸体挖出来结案的。

而且她跟玲珑两个人怕是挖一个早上才勉强能挖好,等不到那个时候甄长海就回来了吧。

咚咚。有人在很近的地方敲木头,杨晨希扭头一看,只见甄怀章靠着床柱举着一只手,带着似笑非笑的微笑问:

“宵禁刚解府里头就派人去请父亲回来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半路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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