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远又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沈渡和楼初弦之间的事情。
“所以，楼哥还没有醒来？”
沈渡点了点头。
方安远很好奇，“那沈哥你去看楼哥的……这个世界的身体了吗？会不会你亲一下楼哥就醒来了？”
沈渡哭笑不得。
“你当他是睡美人吗？”
方安远看着沈渡的脖子，说：“是不是他们还不让你去看楼哥？”
沈渡沉默。
他脖子上的图案确实引人怀疑，那次之后，祁玖又找过他，从他这里了解更多的细节，并把目前的猜测都告诉了他。
他们之前都是直接用id导数据，祁玖和林离去了一趟公司实验室，把第一版的数据再导了一遍。
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是按照人物的名字。
结果发现人物一变，故事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楼初弦一直回不来。
原来他已经对应不上他的id了。
id错误，登录都尚且登不进，又何谈退出？
沈渡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皱了皱眉。
如果他们原本设定的故事和自己一开始看到的故事就不一样的话，如果他们之前没有导出那种版本的文件的话，那表妹发给他的文件，是怎么来的？
高祺把沈渡的手机带给了他。
他联系了那个表妹，却被告知，她发给沈渡的不是那一版，她的和祁玖原来手上的一样，她不懂沈渡为什么说是她发的。
沈渡点开“几天前”的文件，发现确实如此。
表妹没有骗人。
是那时自己看错了吗？
可是“正文部分”他都看了，又不是一段文字。
沈渡让自己静下心来，不让怀疑自我的方向想。
但他暂时没有去看楼初弦的“身体”，不是因为祁玖怀疑他，而是楼初弦的身体不在医院。
在实验室的营养舱内。
沈渡想出院，就得解决脖子上的问题。
解决脖子上的问题，和去看楼初弦的身体，都可以去实验室。
祁玖让他再休息几天再去，因为林离是个实验狂人，因为发现了游戏的漏洞，他这几天在疯狂地进行检查和搜索，没空理会沈渡。
“过几天去。”
沈渡其实并不想和方安远说太多游戏世界的事情，方安远适合安逸的生活，开开心心地上班摸鱼，开开心心地看帅哥，开开心心地嗑cp就可以，父母已经为他担忧很多了，在沈渡心中，方安远是一个朋友。
还是一个很有义气的朋友。
在游戏世界已经麻烦“小助理”做了很多事情了，现实世界还是不麻烦他了。
“等一下。”
沈渡突然想起个事情，说：“你是在我要出发去旅游的时候走的对不对？”
方安远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走之后，其实你的角色依旧存在，对吧？”
方安远继续点头。
沈渡问他：“你出来之后，脖子会像我这样吗？”
方安远摇头。
“假定我们把这个叫作‘人机模式’，人机模式发生的事情，你可以了解到吗？”
方安远想了想，“可以的，我的手机每周都会收到官方的文件。”
“现在已经是周五了，明天是周六，刚好可以收到。”
沈渡恍了恍神，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啊。
等上明天的话，就是六天了。
六天，就是十二个月，是整整一年。
沈渡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这个应该是只要登录账户就可以收到吧，会存在收不到的情况吗？”
方安远还不知道他楼哥就是祁氏的总裁，说：“不会，祁氏这点还是可以保证的，除非……”
除非什么呢？
沈渡摸了摸脖子。
除非，他的账号已经没有了。
第二天，祁玖来看他，和他说林离有时间了。
高祺和沈唯春也在场，对沈渡笑了笑，高祺率先说：“去吧，渡渡，要我们陪你吗？”
沈渡不太想让父母看到自己接受全身检查，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他怕他们一时承受不住。
“我自己可以，我会回来的。”
他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祺看着沈渡的背影。
她想到了在沈渡很小的时候，比大提琴还矮的时候，她想继续帮沈渡背大提琴，因为那时沈渡提起来还有点吃力。
可是沈小渡对她笑着说他可以。
如今看着沈渡的背影，她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沈渡。
有些路，只能沈渡一个人走。
但这里永远是沈渡的家。
实验室比沈渡想象得大很多，虽然是祁氏投资的实验室，但地点并不是在祁氏的办公大楼，而是一个单独的大房子。
沈渡简单地进行判断，发现这栋建筑应该也是住人的。
看来科研狂人林离就是住在实验室。
祁玖经常来看自己的儿子，对这里的一些地方很熟悉，给沈渡带路，问他：“林离在数据室，你想先去找他，还是先看看七七？”八壹中文網
沈渡其实不太好意思在人家妈妈面前叫昵称，但他还是说：“先看七七吧。”
祁玖对他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勉强。
每次来看自己的儿子，她都希望他能醒来，可是沈渡都出来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沈渡没有见过营养舱，他之前休养时看的小说够多，还以为营养舱是把人泡液体里，还想自己在人家妈妈面前看他儿子不穿衣服会不会不太好。
但是楼初弦的营养舱，其实就是一张病床，只不过像是一个胶囊的形状。
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他们得以看到楼初心的脸。
有很多根管子都连在楼初弦的身上，以保证楼初弦的身体可以继续运行下去。
比想象中，其实画面反而更加美好了一些。
沈渡透过玻璃，看着楼初弦。
他想，方安远说的是对的。
楼初弦确实很像睡着了的王子。
和楼初弦认识了两个多月，沈渡其实很清楚，楼初弦长什么样子。
这几天，从高女士的口中，他了解了一些自己曾经听了也不过脑子的小细节。
比如，楼初弦其实比他大。
比如，楼初弦很高。
比如，楼初弦和他是同一个大学。
沈渡眨了眨眼睛，第一次想骂楼初弦。
傻子，怎么十几年，都没告诉我，你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