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确实在犹豫。
如果说他和原主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容貌是一个,酒量是另一个。
原主的酒量是菜鸡,他就是菜鸡蛋,比起来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喝醉了,应该也没啥大事。
沈渡下定决心,“喝!”
“想喝就喝。”
是兄弟就上!
青年的声音带着一点慵懒,像是在雪原里伸着懒腰的狐狸,只需一眼,便让误入的飞鸟贪恋地上的风景。
天上哪有地上好。
楼初弦眼神动了动,闪着微光,像是一只大狗狗,却依旧没有改变原来的路径,沈渡看了一眼车窗外,已经快到晚塘了。
沈渡疑惑,“不是想喝酒吗?”
楼初弦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看着前方的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
“嗯,回家喝。”
才不想让别人看见阿渡喝醉了的样子。
可是家里没酒呀?
原主确实喜欢喝酒,但也真的很菜,一喝就像是短路一样,这是沈渡进入这个世界后勉强从原主的零星记忆里找到的碎片。
沈渡没有想过的是,他是身穿,哪里来的原主的记忆。
楼初弦勾唇,笑声微哑,却很好听,让沈渡的耳朵有点痒。
“有的,是米酒。”
“米酒?”
“嗯,奶奶教过我怎么酿,我偷偷酿的,你会生气吗?”
沈渡有些呆,“我生气?”
他下意识伸手指了一下自己,“为什么生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把我家当你家呀。”
怎么可以怀疑他们的友情。
楼初弦眼神更亮,如果有尾巴的话,此时早就摇起来了。
“嗯,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有阿渡的地方,可以成为他的家。
以前他只有奶奶,现在,终于有另一个人愿意给他一个家了。
沈渡并不知道,自己单纯想分享豪宅给好朋友住的话语被他如此惦记,他现在也有点期待喝酒了。
楼初弦亲自酿的酒,应该很好喝吧。
绝对好喝!
回到晚塘后,沈渡精致的脸庞也变得正式和严肃起来,从橱柜里找了两个看起来就是好货色的杯子,郑重其事地放在了桌上,想了想,又把琴盒提了过来,拿出了大提琴。
d大爷其实有点不开心,午觉醒来就发现亲亲主人不在家,虽然兔窝里不愁吃不愁睡,但是怎么能忽视小兔子的审美需求!肯定是冰块人拐走了亲亲主人!
察觉到小兔子似乎在生气,沈渡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自己也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白色的头发在沙发上微微散开,不长,但蓬松又柔软,就像小兔子一样,看着让人想摸摸。
楼初弦从厨房的下橱柜中提出了小桶,里面是酿好的酒糟,满满的一桶。
走到正厅,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一人一兔。
兔子的嗅觉很灵敏,小d更是兔中豪杰,原本还乖乖躺在沈渡的怀里,闻到了一丝丝逃逸到空中的酒精气息,便转过头盯着楼初弦。
楼初弦的视线里哪还有兔子,只有柔软地躺在沙发上的沈渡。
不,或许他的视线里还有兔子。
因为他看到小d挑衅似的坐在沈渡的身上,还用脑袋拱着他的胸膛。
事实上,小d一直都把楼初弦当成一个要抢自己的亲亲主人的坏蛋。
而且还是有心机的大坏蛋,比小兔子还更会装。
小d哪里肯认输,见楼初弦出来了,立马想往沈渡的衣服里钻。
——小兔子本来就躺在沈渡的肚子上,因为沈渡躺在沙发上,他腰上的衣服便很好拱起来,小兔子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就可以把没有赘肉但也很柔软的肚子占为己有。
这肯定比他的豪宅睡起来更舒服,别以为他不知道,冰块人一直以来就想和他抢这个地方。
冰块人肯定也想睡他的亲亲主人,哼哼。八壹中文網
楼初弦神色未变,步伐却突然加快,装着米酒的小桶被放到一边。
空气中的酒味更浓了。
楼初弦弯腰,捉住要继续作乱的兔子,沈渡只把小d看成一只乖巧、偶尔豪放的颜兔,是小宠物,也是小朋友,虽然衣服被小兔子拱开,和兔毛接触时有点痒,但他还是忍住,怕自己不小心把小兔子掉到沙发下。
直到楼初弦弯腰,一只手突然接触到了他的腰。
沈渡下意识就要逃,小兔子被楼初弦稳稳地接住,凉凉地看了一眼,小d其实也挺怕这样的楼初弦,便老实不动了。
切,别看他没蛋蛋,曾经也是差点有兔媳妇的兔子,冰块人这么冷,就算会在亲亲主人面前装乖,但肯定找不到媳妇!
楼初弦触碰到的,是沈渡的腰窝。
沈渡浑身敏/感,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机关其实是那颗泪痣。
那颗泪痣多摸摸,就可以降低全身的敏/感阈值,可是沈渡自己摸着摸着就想睡觉,于是一直都这么不了了之。
沈渡流泪了。
美人落泪,无声动人。
楼初弦还弯着腰,看到沈渡脸上的泪水和泛红的眼尾,手顿在了原处。
而这原处,就是沈渡的腰窝。
沈渡咬唇,努力说:
“初弦,你先……拿出去。”
楼初弦猛然回神,立马把手缩回,抱着兔子的另一只手捏了捏兔子的肉垫。
小d甩了甩耳朵,切,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类,学学他d大爷好吧!想亲就亲!
不对,不许和他抢亲亲主人。
绝对是冰块人的伪装技术太炉火纯青了,竟然差点让他都产生同情。
其实楼初弦是真的在害羞。
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手比脸很烫,心跳得无比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怕自己的异常的心跳声会被沈渡发现。
没成功让沈渡对他动心之前,他其实不敢让沈渡知道他的喜欢,他怕沈渡会逃离。
沈渡却以为是自己吓到了楼初弦,毕竟他这种体质放小说里也有点离谱。
破案了,原来他自己比狗血小说的设定还更狗血。
沈渡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稍微恢复了些许冷静,撑着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音慵懒中带着哑意: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楼初弦愣愣地看着他,没说话,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