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姝意晚膳下厨做二十道菜。”
说完,川琏就进寝宫了,韩琰关上了门。
苏小妍脸上洋溢着笑意。
做菜是姝意最拿手的了,这算什么惩罚?看来他是不生气了。
姝意立即跪下,道:“奴婢该死,忘了给娘娘穿披风。”
“无事,起来吧。”
“谢娘娘。”
“你快去吧,免得来不及。”
二十道菜也不是片刻就能做好的。
“是。”姝意退下做菜去了。
苏小妍走进房内,脱下披风,抖了抖雪,这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她嫁过来这三年,他待她是极好的,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强迫过她,包括延续香火的大事。
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个男孩应该也娶妻生子了吧?
其实她与那个男孩早就不可能了,不过是一句承诺,也许早就忘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未曾来找过她。
苏小妍红了红眼睛,看向寝宫禁闭的房门。
也许,她应该珍惜眼前人。
……
“韩琰,谢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不用送了,微臣告辞。”韩琰作揖道。
川琏送韩琰出了正堂,就回去用膳了。
川琏心情极好地用着膳,苏小妍时不时看看他,心里突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以前他只是在京城办事,最多去一趟洛阳,三五天就回来了,她觉得,他在不在都无所谓。可自从这一次他离开这么久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早晨起来,她会下意识地摸摸身旁,却发现没有了熟悉的温度;用膳时,没有人叫她多吃点了;吃完饭,她下意识地想去熬药,却发现他早已离开六日了。
“爱妃?”
“妍妍?”
苏小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川琏,温婉一笑:“怎么了?”
“多吃点。”川琏温柔地说道。
“嗯好。”苏小妍朝他温柔一笑,点点头。
川琏吃好,放下筷子。
“和你说件事,你可别生气。”
“嗯,你说吧。”苏小妍本来就吃的少,闻言也放下了筷子。
“今日在远处,本太子和元福差点把你当成纸片人。”川琏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苏小妍的脸色。
“啊?”苏小妍懊恼地低头看着自己,自言自语道,“有那么夸张?我真的瘦成那样了?”
川琏抿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妍妍?”
“嗯?”苏小妍抬头。
川琏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说道:“你不会是在外面冻傻了吧?要不本太子还是叫韩琰回来给你看看。”
苏小妍没好气道:“李川琏,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川琏怔了怔:“你叫我名字?”
苏小妍惊了一下,立即起身行礼道:“妾身一时糊涂……”
川琏立即扶起苏小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妍妍,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会跟我生气,跟我拌嘴了。”
“你要是不喜欢,妾身……”
“我喜欢。”川琏打断她。
苏小妍呆呆地看着他。
川琏握住她的手,诚挚地说道:“妍妍,你知道么,我一直都想,要是你能和别的女人一样和我生气、吃醋、拌嘴,该多好。你总是和我相敬如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该说什么,我又怕说多了你会厌烦。”
怎么会?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太子殿下,也会有这种焦虑,也会这样不自信吗?怎么会呢?
苏小妍眼睛红红的,装模做样地打了他一下,坐下说道:“说的我像母老虎似的。”
川琏连忙否认,半蹲在她面前:“怎么会,妍妍是这世上最温婉贤淑的妻。”
“你真的喜欢我?”
“那当然,不然我干嘛娶你?”
“我也喜欢你。”
“什么?妍妍你刚说什么?你再说大声点!”川琏抓住苏小妍的胳膊,紧紧盯着她的面容,生怕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和眼神。
苏小妍将头一摔:“没听到就算了,不说第二遍。”
苏小妍红着脸挣脱他的手,娇嗔道:“我去煎药了。”
留下川琏还蹲在原地。
元福走进来,看到川琏蹲在地上,火急火燎地走过来扶川琏:“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元福,”川琏抓住元福的手肘,目光失焦地说道,“刚才妍妍和我说,她也喜欢我。”
“什么?!”元福由震惊转为喜悦,“殿下,殿下,这是好事啊!”
“是!是好事,哈哈哈,妍妍也喜欢我了。”川琏喜笑颜开。
半个时辰后,苏小妍和姝意端着药来了。
“妾身……”
“砰!”川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苏小妍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弱弱地低头道:“妾身方才不该直呼殿下名讳,妾身认罚。”
“错,你是不该自称妾身。”
“啊?”苏小妍抬头看向他。
“妍妍,你我都两情相悦了,”川琏说着,笑着过来扶她走到桌子边坐下,“不在外人面前,直接称‘我’就行了。”
“是,殿下。”
川琏眉头一皱:“你又错了。”
“啊?”苏小妍困惑地看向他。
“你该叫夫君。”川琏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夫君。”苏小妍笑意盈盈。
川琏特别大声地应道:“欸!这就对了嘛。”
川琏爽朗地笑着,姝意和元福也偷笑着。
……
纯姜和玥夜回到相府,已是酉时。
纯姜看到以盛音、花鸿儒和顾芸香为首的相府一行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大堂,有些讶异。
盛音由青儿扶着,走上前握住纯姜的手,泪眼婆娑道:“好纯儿,是我们花家对不住你,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竟敢谋害主子!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身就算入土了也无颜去见太后。”
“祖母,祖母您别这么说,”纯姜忙回握住盛音的手,安抚道,“这件事也不能怪您,而且您看,我不是没什么事嘛!”
纯姜莞尔一笑。
盛音摸了摸纯姜的胳膊,四处查看,这才放下心:“好好好,没事就好。”
花鸿儒也开口道:“纯姜,冷枝本来早该被逐出相府的,是本相念在她父亲冷挝往日的恩情一时心软,这事本相也应承担责任。”
玥夜破天荒地认真看了一眼花鸿儒。
“祖母,公爹,”纯姜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这件事父皇已经给了我一个说法,冷枝也已经得到了惩罚,你们就不必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