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夜闻言,看向祖母身边的纯姜。
纯姜接收到他的目光,害羞地垂了垂眸子。
玥夜扶祖母坐下,走到纯姜身边,温声道:“娘子有心了。”
纯姜嫣然一笑,玥夜搂着纯姜坐下了。
此时,顾芸香端着南瓜饼走到玥夜的另一边,说道:“阿夜,我给你做了南瓜饼。”
玥夜看到仅用南瓜泥和薄饼组合而成,却色香味俱全的南瓜饼,笑了笑:“多谢。”
说着,便夹了一块吃,笑着看向顾芸香,点点头道:“芸香做的南瓜饼,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你喜欢就好。”顾芸香微笑着,稍稍将右手往身后靠了靠。
玥夜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异常,询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没,”顾芸香吞吞吐吐地说道。
玥夜已经拿起她藏着的右手,她恍惚地接着说着,“没什么。”
玥夜看着她明显有些红肿的手指,心疼地问道:“是做南瓜饼的时候烫的?”
“我太高兴了,一出炉就想着赶紧拿过来给你吃,”顾芸香的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就烫到了。”
“我带你去擦药。”玥夜说着拉起她的手站起身。
“你们吃,不必等我们。”玥夜朝桌子上的众人说道。
说完,就拉着顾芸香走了。
纯姜呆呆地望着玥夜离去的方向,香香姐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盛音看着自己孙子的行为和纯姜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
“纯儿,纯儿?”
纯姜回过神,忙笑着看向盛音:“祖母。”
“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祖母笑着,还给纯姜夹了菜。
纯姜乖巧地笑着:“谢谢祖母~”
祖母笑眯眯的,餐桌上又恢复到原来的融洽,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可等她们吃完,玥夜也没有再回来。
纯姜怅惘地回到寒夜殿,寝殿里并没有灯火。
他没有回来。
纯姜心里一紧,可霎时间她又放下了心,也许是香香姐还有什么事要和玥夜说呢。
她沐浴完,便上床歇息了。
直到亥时,玥夜才回来。
简单地沐浴后,玥夜悄无声息地上了床,纯姜突然转了个身。
玥夜似是没想到她还没睡,从背后搂住纯姜的腰,小声询问道:“娘子,怎么还未睡着?”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纯姜如实回答。
“芸香第一次离家,有些睡不着,她的婢女还未到,我就在外面守着她睡着了,才回来。”玥夜低声解释道。
也是,香香姐一个人在相府,应该很孤独、很害怕吧。
纯姜转过身来,看到咫尺之间玥夜放大的俊脸,垂了垂眸子:“你用晚膳了否?”
玥夜弯唇,将头埋进她的颈间:“自然,还是娘子关心我。”
纯姜看着胸前毛茸茸的头,不自觉地摸了摸。
玥夜的嗓音突然暗哑:“娘子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做些有益于睡觉的事。”
纯姜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玥夜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什么是有益于睡觉的事。
……
大理寺。
“那日找你的人是谁?”
冷枝打了个哆嗦,试探性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人是谁?我听不懂。”
“既然问你,就说明我们已经有了证据,别在这儿装傻,也好少吃点苦头。”陌七开口,声音又低又冷,语气淡淡地。
冷枝的眼睛转了转,没打算说。
陌七见此,啧了一声,两个衙役立即松开绳子,把她从椅子上拽下来,抓住她,让她跪下。
另外两个衙役去一旁的刑架上拿东西。
冷枝慌了,急眼道:“干什么?你们要对我干什么?”
“敬酒不吃吃罚酒。”陌七冷冷地剜了她一眼。
衙役已经拿了指架来了,分别给她十个指头夹住。
冷枝怕了,心脏突突直跳,她见过这种刑法,十指连心,很痛的。
两个衙役在她两旁站好,听候号令,随时准备行刑。
陌七嘴唇微张,刚要下令。
冷枝吓得不轻,立即喊道:“我说,我说。”
卫云峥一直坐在椅子上,这才掀起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审问室里光线很暗,冷枝只能看到他的脸棱廓分明,和那直慑人心的黑眸,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有气场,冷枝深刻地体会到那种被死神凝视的感觉,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渐渐困难,好似濒临死亡。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
她只想活命。
冷枝心里一紧,说道:“那天,我回到……”
卫云峥听完,仍旧是那副阴沉的面色,没有说话。这么说冷枝也并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
审问室死一般地寂静,冷枝感觉自己仿佛在被凌迟。
陌七终于开口:“你说的是真话?没有隐瞒?”
冷枝连忙继续说道:“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知道这些,不敢骗你们。”
卫云峥招了招手,陌七颔首,立即叫人把指架撤了,衙役也松开了冷枝。
冷枝的身子立即瘫软,双手无力地撑在阴冷漆黑的地面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
衙役把她关进了一间牢狱,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活着,她还活着。
“大人,现在怎么办?”
卫云峥看了看刚才记录的供词:“依冷枝的描述,接见她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浼红馆的,我们先从浼红馆查起。”
“是。”
衙役立即去浼红馆查询,发现一个女子两天前就不见了,老鸨对该女子的描述与冷枝描述的接见人大致相同。
“立即实施抓捕。”卫云峥冷声道。
“是。”
终于在第三天巳时在码头抓到了那个女子——柒柒。
说实话,这个女子长得很一般,年纪也很小,十二岁左右。
经过冷枝的对质,此人就是接见人。
但奈何衙役如何用刑逼问,柒柒都不说一句话。
正当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外面有人自报自己是凶手。
“柒柒!”一道熟悉的成熟女声在她面前响起。
柒柒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那熟悉的美丽面庞,崩溃地喊道:“你来干什么!”
卫云峥从柒柒眼里看到了恐惧,那是他在她行刑时,都未曾看到的恐惧。
女人笑了笑,用手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个傻孩子,还想帮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