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着吧,只要我出马,最晚一个月,定能将那萧娘子给拿下来!”
那年轻男人拍着胸脯放下大话,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嘘声。
“就凭你?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板没身板,两只手拎不动一只鸡,那身材怕是一脱了一副就剩两扇肋巴条了吧?”
之前三十多的男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忽地随手在他胸口擂了一拳。
年轻男人冷不防被捶了一下,立刻连退几步险些摔个仰倒,狼狈的样子顿时又引发一阵阵的哄笑声。
“哼,你们不要瞧不起人!莫非像你们这种五大三粗一身汗臭味的,就能吸引那萧娘子嘛?好歹我还有个功名,将来若是金榜高中了,萧娘子那就是官太太,我就不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种诱惑的?”
他好不容易站稳身体,随即恼羞成怒地说了一句,心中也在暗暗发狠,非要把林溪弄到手给他们看看不可,到时候看谁还会瞧不起他!
“你?你就算了吧!一个童生还是你七年前中的,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还去妄想金榜高中?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这些人是完全没把年轻男人放在眼里,虽说他有那个童生在身,也该叫一声童生老爷的,但是如今他连个秀才都考不中,家里穷得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钱供他继续读书科考下去。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盯上了林溪,想着趁这个机会既能弄到钱财,又能抱得美人归,真是白日做梦!
“哼,那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不要到时候我抱得美人归,你们再嫉妒得红了眼!”
年轻男人说完一甩手,转身愤愤地走了。
林溪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到了自家院门口之后,就对护送她回来的几个侍卫屈膝行礼道:“多谢几位小哥送我回来,你们辛苦了。”
几个侍卫连忙对她拱手回礼道:“萧娘子,咱们也是奉了公子的命令,实在当不得您一个谢字。既然现在您已经安全到家了,那咱们就先告辞了。”
当下两人互相道别之后,林溪就把院门关上,回屋去将彩灯挂在檐下,然后又将屋里的灯点起,准备温习一下古医书里的内容。
前世她得了中西医的双料博士头衔,那时候就没少研读古医书里的病例和方子,如今眼看着再过不久就要考取行医资格证了,她是该好好看看这边的医书,不要到时候两眼一摸黑才是。
她在这几天跑了几个书肆,买了不少的医书回来,此时都在她的杂货空间里放着,方便她随时随地拿出来看上两眼。
幸好她有很扎实的中医底子,对那些晦涩的文言文倒也看得下去,读起来不至于像是在看天书。
就在林溪专心挑灯夜读的时候,一个人正摇摇晃晃地往她的院落方向走。
“哼,瞧不起我,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好歹我也是个堂堂的童生老爷,不比你们这些下田干活的泥腿子强?”
他正是刚才放下豪言壮语,想要把林溪娶回家的那个年轻男人。
在离开那群人之后,他心里憋闷得很,就去酒楼里喝酒。
如今家里生活愈发困苦了,眼看着连纸笔都要买不起,更遑论到了秋季之后新的束脩要去哪儿弄。
因着今儿是七夕,他偷偷拿了娘的一只银钗,跑去典当行当了五百文钱。
那可是娘当初嫁进来时用纯银打造得嫁妆,最少也值得一两银子,可恨那当铺掌柜知道他急需用钱,生生给砍了一半下去。
他倒是有心想要理论,可是人家直接将钗子扔了出来,说是不想当就滚!
简直是落井下石!
可一想到现在早就囊中羞涩,就算是跟同窗一起出去喝酒赏灯都做不到,他也只能一咬牙,将那钗子给当了。
结果等他换了衣裳兴冲冲地赶去酒楼,却被告知今儿的酒席每人都要出一两银子,而且他们是准备去喝花酒的,那自然是要去青楼那种地方,没有一两银子根本连门都迈不进去。
所以他最后只能在他们的冷嘲热讽声中黯然离开,怀里那五百文钱就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得他坐卧难安。
原本想着在街上逛逛,没想到就看到了萧娘子也在一个人逛街,当时不知怎的他就冒出了个念头来。
若是他能将萧娘子娶回家中,哪还用为银钱的事发愁?
到时候不仅是能继续他的学业,而且以后跟同窗之间的人情往来也是无须再为此担心了。
虽说她是个寡妇,还有六个拖油瓶,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先把钱弄到手,那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他在酒楼里喝了不少酒,现在仗着一股酒劲儿就往萧娘子的家摸了过去。
作为县城里如今最火的风云人物,萧娘子的家在哪儿根本就不是秘密,甚至连她在萧家村的住处他也是知道的。
今儿是个绝好的机会,她一定会在小院里,要是在白日里,可是没有人能够顺利猜准她的行踪的。
他就这么一路走来,眼看着前面已经到了萧娘子的小院儿,便暂时停下了脚步。
“这就到了,嗝,我可得注意着点儿,不能唐突到了佳人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高举双臂,嗅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可是他又怎么能嗅闻得到自己那一身浓重的酒味。
闻过一遍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嘿嘿笑着又往前走,冷不防脚下一绊,向前冲出几步重重撞在了前面的大门上。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医书的林溪被吓了一跳,扭头朝院门的方向看过去。
这边虽然也是在城里较为繁华的地段,但是小巷幽深,又不是走行人车马的主道,所以一直都是很清净的。
现下又是夜晚,就更显寂静,那一声如同开山炸石的响声着实能把睡熟的人都给惊醒过来。
她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就擎着烛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高声询问着:“这么晚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