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勒宴笑着将他提起来,放到一边,“娘亲睡着了,不要吵她,你睡在爹爹的身边。”
小柏彧咬咬唇,糯米团子般的身体坐在龙榻上,心生不解,他挠了挠头,也不管了,窝在了阿史勒宴的手臂上,笑着眯起了眼。
他终于见到爹爹和娘亲了。
虽然爹爹的身体很强壮,可他想和香香软软的娘亲抱抱,坏爹爹不让。
这一觉,小团子睡得格外香甜。
阿史勒宴躺在中间,一手抱着沈清寧,一手抱着小团子,等人睡着了,才抽出了手,侧过身子将沈清寧的身体搂在了怀里。
第二日,小团子一醒来,就看到爹爹再给娘亲揉肩捏背,他挠挠头,在龙榻上滚了一圈道,“爹爹,娘亲太懒了,怎么还不醒?”
“臭小子,不准看,下榻洗漱去。”
小糯米团子撇撇嘴,他想看看娘亲,可爹爹太坏了,看也不让看。
想到姑母说的话,他不敢惹爹爹生气,只好挪动着小屁股下了龙榻,笨拙的穿好衣服,去后面的盥洗室洗漱去了。
等他回来,就看到爹爹给娘亲擦洗完穿好了衣服,将人抱到了外头的软榻上。
“柏彧,你陪着娘亲说说话,爹爹去上朝了。”
阿史勒宴从来不用宫人伺候的,都是自个儿整理,因此,殿内,没有任何人。
“那爹爹回来教我练剑好吗?”
姑母说了,爹爹的武功天下无人能敌,他也想学。
‘好,等爹爹回来。’
等阿史勒宴走后,楚柏彧趴在软榻前,瞅着榻上睡得安静的娘亲,微微弯了眼,娘亲好美啊。
“柏彧。”
外头,玉玲珑带着蓝舟来了。
楚柏彧看到几人,兴奋的招手,“我在这儿。”
他回来之后,爹爹一直不肯见他,是姨母天天照料着他,还让蓝舟陪他玩。
“蓝舟,快进来,这是我娘亲,好看吧?”
小蓝舟身体弱,看起来还没有楚柏彧大,一进来,就被后者拉着往里跑,小短腿腾腾的跑的还挺快。
玉玲珑连忙拦住两人,“好了,你们去外头玩吧,不要打扰你娘亲。”
“姨母,我小姨舅舅他们呢?”
“都去学院了,晚点回来就找你。”
楚柏彧懂事的点点头,拿出怀里藏着的弹弓,拉着蓝舟就去殿外的院子里玩耍去了。
看着他们出去后,玉玲珑走到圆桌前,倒了一杯茶,用类似于棉签的鹅毛棒沾上水给沈清寧湿润了唇。
看着她睡得深沉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
等阿史勒宴下朝回来之前,玉玲珑就带着蓝舟走了。
楚柏彧看到爹爹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爹爹,你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张明媚灿烂的小脸,阿史勒宴勾了勾唇,将人抱了起来,往殿内走去。
“先去看你娘亲。”
她依旧睡得香甜。
阿史勒宴想到了巫鄷家族的那番话,眸子黯淡了下去。
“娘亲怎么还不醒?”
楚柏彧想要伸手捏捏沈清寧的手,可被阿史勒宴阻止了,他忙收回了手,静静的等着。
“柏彧快些长大,长大后爹爹就可以去找娘亲了。”
楚柏彧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爹爹这话什么意思啊,他听着好不舒服。
“走吧,爹爹教你练剑。”
院子里,有一颗桃花树,树下放着一个长长的软榻。
每日,都有宫人打扫清理。
阿史勒宴将沈清寧抱到了软榻上,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角,摸着她白皙娇嫩的脸颊,轻轻的笑了笑。
“阿寧,等我。”
近来天气甚好,桃花纷纷扬扬。
院子里,一大一小的身影拿着剑挥舞,时不时的还传来几道斥责声和孩童顶嘴的声音。
在寂静的大兴宫内,又活泼又生动。
没几天,楚柏彧受不住了,爹爹把他送到了国子监,还天天考察他功课,学习骑马,射箭,武术,天天累的想要瘫倒。
朝中的大臣对于孝武帝的暴行也很是不满,太子才三岁,不满四岁,如此严厉的教育之道实在偃苗助长,欲速不达。
可都被孝武帝镇压下去了。
这日,孝武帝下了朝,听说太子不见了,宫中到处都找不到小太子,吓得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他听了,什么话都没说,径自回了大兴宫。
殿内,沈清寧依旧沉沉的躺在龙榻上,恬静的小脸蛋上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阿史勒宴走过去轻轻亲了她一口,这才沉声开口。
“柏彧,出来。”
整个屋子里,没有丝毫动静。
阿史勒宴脸色淡了下去,他朝着床榻下面轻轻踢了踢,似乎听到了低低的惊呼声,他唇角微弯,故意说道,“刚刚御膳房送来了鸡仔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鸡仔饼。
躲在龙榻下的糯米团子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爬的出来了。
他身上灰扑扑的,抬起脏兮兮的脸颊,讨好的朝着高大的阿史勒宴咧嘴笑,“爹爹。”
他最爱吃鸡仔饼了,可香可香了。
阿史勒宴低头,看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上挂着泪珠,心陡的疼了一下。
他蹲下身子将小团子抱了起来,声线温柔,“躲下面做什么?”
“阿彧想娘亲了。”
姑母说了,娘亲是个很好的女子,若是娘亲醒了,爹爹一定不会逼着他学这个练那个的。
他听到那些宫女太监私底下都在说,爹爹是想让他快快长大,继承大统,然后爹爹就会带着娘亲远走高飞了。
他怕,怕爹爹和娘亲都不要他了。
听到这话,阿史勒宴苦涩的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整个人都有些绝望了。
“爹爹也想你娘亲了。”
他想的快疯了。
“那娘亲怎么还不醒啊,我们都好想她。”
阿史勒宴没回他,失神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放到了八仙桌前,“你先吃饭。”
楚柏彧早就饿了,可用起膳来,还是慢条斯理,举止大方。
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坐在龙榻前一动不动的爹爹,眨了眨眼。
爹爹怎么不吃饭啊,一直盯着娘亲看什么。
“爹爹,你的头发怎么是白色的?”
他和娘亲都是黑色的啊。
阿史勒宴没理他,靠在床榻边,看着沈清寧的睡颜,渐渐的出了神。
楚柏彧吃完饭,自己到盥(guan)洗室洗漱完,脱去了外面的衣袍,回来后看着爹爹还在盯着娘亲的睡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