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勒宴脱衣上榻,“我不去,陪着你。”一顿,他搂着沈清寧的腰,亲吻着她的长发,“阿姐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总觉得她心事重重,阿史勒宴微微抿唇,摸着她的肚子,开口,“阿寧,你有什么顾虑告诉我。”
沈清寧确实有顾虑,各国征战,混乱不休,他在草原上,也是危机四伏,想要他命的人太多。
听那楚缪容的意思,他将来也不会仅仅是坐在大叶护的位置上,还会继续往上爬,危险更深。
这个节骨眼上,孩子的到来不是个好时机啊。
不过,她会做那个能与他并肩前行的人,看着他君临天下,主宰九州。
“我年纪太小了,孩子来的太早,我害怕。”
沈清寧窝在他怀里,红唇微撅,撒娇的语气让阿史勒宴心疼道,“你们那里什么时候可以生孩子?”
“至少成年吧,要是我的话三十岁才会生,可现在我才多大啊。”
三十岁?
阿史勒宴失笑,忍不住挑了挑眉,宠溺道,“那不要了。”
小产对女子的身体好像更不好。
不行。
阿史勒宴瞬间反驳了这个想法,他轻咳了一声,“那阿寧想要怎么做?”
沈清寧还沉浸在这丫竟然不要孩子的想法中,又听他说话,气的一拳捶了过去,“要是孩子生下来知道你有过这想法,肯定跟你不亲。”
她害怕归害怕,可从未想到堕胎。
阿史勒宴摸着她的脸,哼哼道,“我跟你亲就好了,小孩子最麻烦了。”
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他瞬间头大。
“要是个女儿就好了,肯定跟你一样可爱。”
可爱。
沈清寧撇撇嘴,挺了挺自己傲人的地方,娇怒道,“我属性是娇媚,跟可爱不沾边。”
“哈哈哈--”
听着殿内传来叶护的大笑声,守在门外的穆鹰和圻尔也识趣的没有进去打扰。
“这下放下心里的小九九吧,夫人都怀孕了,跑不了了。”穆鹰端着盘子用胳膊肘顶了顶圻尔。
圻尔嫌弃的躲开,“夫人也真是的,当年要是实话实说,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还害得我误会了那么久。”
“我去,你小子说话不过脑子啊,那可是你们楚家军的大仇啊,夫人怎么敢说出真相,西川那么多楚家军的人,能活撕了她。”
“叶护还在,谁敢。”圻尔拍了拍袍子,转身离开。
可他的心底也沉了口气,当年要是真的说出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夫人是他们的仇人,肯定誓死不认,不从,叶护心痛之下,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这样,最好!最好!
因着怀孕了,昏礼提前,一过了年,龙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昏礼了。
大婚定在了开春,当日,整个北境的贵族都来了,到处喜气洋洋,王庭内外宫宫贴喜,户户挂红。
北境贵族的昏礼虽不比中原的流程多,但程序也繁杂,新郎要绕香炉三圈祈求萨满保佑,接上新娘后要一同着盛装骑马祭拜“仓。”
贺词,献哈达,分发,拜苍天,喇嘛洗礼,圣水浇筑,一套又一套的流程下来,天都已经黑了。
等到沈清寧被喜娘搀扶着拜过可汗和可敦,听过诵经之后,才被送回了北宫。
新郎官被拦下喝奶酒敬礼,整个北宫内,只有她一个人和嬷嬷们。
她实在累极,想要躺下休息,可嬷嬷不许。
“夫人,叶护来了,掀过盖头,才可以躺。”
大红喜床上,都是枣子,桂圆,花生,莲子,沈清寧硌得慌,也不敢躺下了。
结个婚真是累死人,明日又要去蓬莱岛举办中原人的婚礼,她都后悔了,就不该这么多事。
“哎哎,夫人,这可不能吃,要等到仪式全部结束了才可以吃。”
盖头下,沈清寧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饿啊。
一整天就偷偷吃了一些水果,肚子里揣着个宝,更饿了。
“叶护什么时候回来?”
在一旁伺候的嬷嬷恭声道,“回夫人,按照以往惯例,还需两个时辰。”
那她不得饿死在这儿。
沈清寧实在是饿,正打算从空间偷偷弄点吃的,就听到了外头婢女恭敬的声音,“参见叶护。”
来了。
嬷嬷们也是惊讶,来的这么快。
门,被推开,一身北境盛装的阿史勒宴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浓郁的酒味。
“都下去吧。”
“诺。”
喜帕被掀开,沈清寧终于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烛火摇曳,美人如画。
阿史勒宴看痴了眼,禁不住俯身亲吻。
沈清寧一把抵住他的胸膛,撅唇,略带委屈,“饿了。”
噗嗤一声,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饿了怎么不吃东西?”
“嬷嬷们不让吃,说不吉利。”
沈清寧被他抱着坐到了椅子上,桌面上,摆着各种瓜果小吃。
沈清寧不想吃,自从怀了孕,她就只想吃清淡的,她从空间里买了一碗莲子粥,慢腾腾的吃了起来。
“以后,不必理会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清寧吃着粥,不理他。
吃完后,阿史勒宴抱着她沐浴完,躺回了榻上。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累了一整天,他怕肚子里的孩子闹腾。
沈清寧疲惫的躺在他怀里,动了动身子,“困死了,别闹了。”
“这可是新婚夜,宝贝,你就这么睡了?”
要不是因为怀孕,礼节一缩再缩,现在他估计还在外头听喇嘛诵经呢。
“明日一大早就要坐车坐船,你就放过我吧。”
怀里的娇娇已经困的闭上了眼,阿史勒宴往下看了看,无奈的笑着看头顶的帷帐,他可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翌日,天还没亮。
沈清寧又被折腾了起来,换上一身凤冠霞帔,由喜娘搀扶着出了北宫,坐上了车,浩浩荡荡的往宫外走。
诺大的王庭里,敲敲打打,乐声祈福。
宫墙下,长长的队伍蔓延了整个宫街,有西川的战车领头,一路开着劳斯莱斯汽车走,跟在后面的是行车仪仗。
新郎官一身大红袍子,高骑骏马,身后,是由龙车筑成的八抬大轿,新娘子坐在喜轿内,昏昏欲睡。
红旗摇曳,城墙巍峨,北境贵族骑着清一色的棕红贵马护在两侧,蔓延了不知几何里。
万里红妆,钿璎累累,贊唱歌起,祝词随风而舞,场面宏大,整个王庭的人都来瞧热闹了。
实际上,不止是北境的贵族都来贺礼,连九州其他的国家也都借着这一场昏礼来攀关系。
龙城内外,也到处都是红绸彩带,龙灯高照。
这一场昏礼,史无前例。
老百姓戏言,娶了个活祖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