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怕自己一个没防住,被别人抓走了威胁到阿史勒宴,需要谨慎。
“嗯。”
“阿宴,他是不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啊?”
阿史勒宴给她夹了一块鱼,点头,“幼年我在草原长大。”
“嘿嘿,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
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阿史勒宴脸上止不住的泛着笑意,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惊的伺候的丫鬟嬷嬷们一阵呆愣。
以前,这主子在城主府从来都是冷飕飕的吓人,竟然还有这副脸面,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什么时候查到你阿姐找我的?”
“一直有怀疑,查到你身份之后就猜到了。”八壹中文網
沈清寧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西川?”
眼下,他要带兵往关中梁州去追梁帝,她想起了未曾谋面过的父母,她想要为他们报仇。
阿史勒宴丝毫没有顾忌四周的人,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回话,“杀了梁帝后。”
他筹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杀梁帝,齐王和那些算计过楚家军的贼子,梁帝死后,大梁一定更乱了。
既然岐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就要让整个大梁割据混战,看着他们自己内斗去,这片江山,该毁了。
沈清寧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心里的想法她大概也能猜得出一二。
“战争面前,百姓何其无辜,屠城,杀戮,战争,鲜血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阿史勒宴放下了银筷,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屠城那样的事,以后就别了吧。”
屋内的气氛渐渐的沉默了下来。
伺候的奴仆都感觉到了冷飕飕的寒意,吓得手都在发抖。
沈清寧脸色不变的吃着饭,她最不怕的人就是他了。
“好。”
突然,他开口了,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冰突然逢春,大地开始回暖,整个屋子都温暖了起来。
沈清寧诧异抬眸,她还以为要夜里缠着他再说呢,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看来,他骨子里也并不是残暴到不成人的地步了,屠城太过血腥了,城内的老百姓实在无辜。
但两家作为敌对阵营,屠城自然也有他们的考虑,打击敌方,恐吓敌人投降,快速掠夺财物,都是一种军事战略手段。
“都听你的。”
沈清寧耳朵微红,“那大梁的事儿弄完我要回西楚看看月月他们。”
“先吃饭。”
大梁十七年冬。
北境战神阿史勒宴带兵一路攻陷进梁州,以摧枯拉朽之势破了梁州城池,势不可挡,攻进了太和殿。
与此同时,整个大梁在北境和南诏的进攻下,如同一盘散沙土崩瓦解,各地藩王群起而争夺,到处都是割据混战,诸侯争霸,四分五裂。
大梁的江山顷刻间成瓜分鼎峙之势。
百姓怒斥,三年大旱灾乱,民不聊生,如今,战争频发,简直是苦不堪言,到处都是哀鸿遍野。
有农民起义,开始发生暴动,奈何军备力量不足,不是被各地藩王镇压收挥旗下,便是被杀戮殆尽。
梁州一片破败不堪之景,北境的铁骑入城驻守,大梁的军队不堪一击,不降者皆成囚下俘虏,老百姓闭门不出,生怕战火蔓延。
行宫到处都是鲜血,刀剑,盔甲。宫女,太监携细软潜逃,北境的铁骑一入宫,都被俘虏。
而此时,太和殿内,还是一派萎靡之景。
沈清寧穿着一身盔甲,持刀走了进来,她看着一身黄衣,跟宫女在榻上厮混的梁帝,面上一片无语。
国破家亡了,还贪那事儿呢,真是醉醉了。
刺眼的光打在大殿上,宫门大开,殿内处处都是北境盔甲勇士,银光闪闪。
梁帝披散着头发,看到逆光而来的男人,刹那间,就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着他。
“你--你没死?!”
仿若一瞬间,当年的事情全部涌了上来,梁帝惊慌失措,“来人,来人啊--”
“别叫了,全都被杀了。”齐舟和李沐将老皇帝从床榻上踢了下来,制住了他。
阿史勒宴面色冷静,走到了他面前,用刀抬起了他的下巴,淡笑,“叔伯,几年未见,仍旧老当益壮啊。”
“你是来报仇的?”梁帝的胡子都在抖,吓得不住的后退,“楚景珩,楚景珩,你当年根本就没有死,你骗了所有的人。”
“哈哈哈--”楚景珩的胸腔里传出了诡异的笑声,他拍了拍梁帝的脸,惋惜道,“后悔当年下手不够狠了吗?”
梁帝惊恐的看着大殿外头,到处都是北境的铁骑,他明白了,明白了,大梁亡了,他的江山要亡了啊。
守在梁州的武将早就被买通了,他的人都被架空了,架空了。
一时间,大殿里,都是梁帝凄凉的大笑大哭声。
“别他娘的装疯卖傻,跪下。”
圻尔恨不得将梁帝的脑袋割下来,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为了架空皇帝的势力,叶护到处奔走劳累。
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当年,朕就应该赶尽杀绝,让你回不了草原翻身。”
楚家这块大敌压在他的心头多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这厮,哈哈哈,竟然没有死,没有死啊。
他当年怎么就没有再派人去找,让他逃回了草原,愚蠢,太愚蠢了。
阿史勒宴坐在他前面的龙椅上,一身银色盔甲冰冷森森,他手里把玩着一支箭,“叔伯,还认得这支箭吗?”
梁帝被压制着,跪倒在地上,他看着那支箭冷冷大笑,“你父亲就是因为这支毒箭被暗害的,哈哈哈哈---”
“活该,真是活该啊--”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找不到楚景珩尸体的时候没能赶尽杀绝,让他联合了楚缪容回手杀了过来。
“楚缪容竟然真的能在草原上立足,还扶持了你这么个外人,真是好手段啊,楚家一向都这么心机重权,女人家,也学得一手好心机。”
阿史勒宴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里的箭矢一寸一寸的在梁帝的身上滑下。
阵阵的痛意和崩裂的鲜血让梁帝吓得瞪大了眼睛,充斥着血色看他。
“父亲为大梁征战多年,忠君爱国,叔伯却怕他们功高震主,在大战时候派死士暗杀下毒手,该说你愚蠢还是愚蠢呢。”
他手里的动作不停,仿若要给他世间最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