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勒宴声线有些颤,“她身边有其他人吗?”
“和玉玲珑在一起,听说还开了不少铺子。”
“她去姑苏做什么?”
穆鹰皱眉,“这个不清楚。”
当天夜里,北境的军马就调转了头,往大梁江南攻陷,而梁帝也在军队的保护下,一路往关中去。
大梁彻底陷进了可怕的战争中,一路被攻打到了南方,梁帝日日在天下百姓的唾骂中活着。
沈清寧和玉玲珑到了姑苏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男人来接他们。
男人名叫竟临,是沈清寧在姑苏置办的铺子里的老板,年纪轻轻,商业头脑很好。
“姑娘,可算是来了,你之前介绍的男人不错啊,头脑贼灵活,又在东市那头开了一家铺子,这次赚了不少啊。”
当年她离开北境去了大梁边关的时候,碰上了高凌阒,后来,多有联系。
西楚大乱的时候,岭南王被召回了西楚,和蓝荣夙一同去了边关平乱,高凌阒不愿再回去,她便给了他竟临的地址,让他来找。
估摸着,在姑苏也待了五个月了。
沈清寧淡笑,“现在姑苏城内怎么样?”
“不甚好,前两天听说邻城被攻陷了,叛军都入城了,不过,这次北境的铁骑可不像在襄阳的时候,俘虏全被杀了,大军入了城,安抚了城内的百姓,没有屠城。”
“反正大梁这个昏帝是没指望了,南方这头也动荡了起来,逃也逃不去哪儿,南诏还从西部打了过来,就听天由命吧。”
战争啊,受苦的终归是黎民百姓。
沈清寧叹了口气,跟着竟临去了一趟店铺,看了看账本,一同吃了饭,就和玉玲珑去了客栈住。
“早就安排好了小院,姑娘何苦要来住客栈呢?”
听到竟临的话,沈清寧眼神落寞了一下,之前她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连念白寄信都要堤防好几回。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很大可能根本不是他的仇人,他若还想查她的下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玲珑姑娘放心,我去扫过墓,都好好的。”
这次回姑苏,玉玲珑就是为了回来看看死去的爹娘,听到竟临的话,也松了口气。
她推开门,招呼着出神的沈清寧,“进来啊,清寧,想什么呢?”
三人一同进了屋。
竟临给她们说了不少姑苏的美景美食,还说要带她们一起去玩。
沈清寧喝着茶,提起了正事。
“噢,那个啊,倒是打听了不少,也不知是真是假。”
竟临不是土生土长的姑苏人,对华阳夫人的事儿也不是很了解,收到信的时候,打听了几番,才知道了个大概。
“这华阳夫人出生名门,十几年前嫁与摄政王为妻,一直在封地姑苏,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摄政王?
玉玲珑皱眉,“清寧,你说的华阳夫人不会就是肃王妃吧?”
“哎哎哎对,我听人家说华阳夫人就是肃王妃。”
沈清寧道,“玲珑,你知道肃王妃?”
“听说过,我出生那一年,姑苏动荡,王府叛乱,朝廷派了兵来镇压,我就被带回了老家长大,五岁那年才回了姑苏。”
“一直都听我爹私下骂梁帝昏庸,因为我爹一直不相信摄政王府会叛乱。”
“当年整个王府都被暗杀了,在王府并没有找到王妃的尸体,人人都说肃王妃是被梁帝弄到后宫去了。”
这么荒唐?!
沈清寧听着,脑海里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据楚缪容的话来说,华阳夫人是被曹老狗掳走的,最有可能就是摄政王府被灭门的时候,曹老狗悄悄掳走了华阳夫人。
而她与华阳夫人长的很像,若她真是华阳夫人的女儿,那她的爹不是曹老狗就是摄政王。
她的年纪与玲珑相仿,而玲珑出生的那一年摄政王府才被镇压。
若是能找出当年伺候华阳夫人的嬷嬷,就可以知道华阳夫人是在被掳走之前怀的孕还是掳走之后。
要找一个当年王府的嬷嬷,谈何容易啊。
沈清寧微微蹙眉,她这一年东奔西走,还去了姓曹那厮的老家,才知道,两年前,姓曹的一家就被仇家灭门了。
她怀疑,是楚缪容派人动的手,可找了好久,也并没有找到华阳夫人的下落,可能早就死了。
华阳夫人性高傲,她猜,当年被掳走后,是不会苟且偷生的,她很有可能是摄政王和华阳夫人的孩子。
楚缪容在杀了曹老狗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误会,误以为她是华阳夫人被侮辱生下的。
“对了,玲珑,你是几月出生的。”
玉玲珑道,“三月。”
“那摄政王府被灭是几月?”
“这个我没听我爹说过。”
沈清寧微微抿唇,她是二月生的,若是摄政王府被灭门在二月之后,那她便是摄政王的女儿,曹老狗总不可能在摄政王还在的时候欺辱华阳夫人。
她现在需要找个人问问当年摄政王府发生的事,若是能找到王府的老嬷嬷就更好了,更能确定了。
现在这一切,还都只是她的猜测推断。
沈清寧在姑苏待了好几日,遍寻了当年摄政王府的老人,可死的死,聋的聋,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出来。
她不甘心,在陪玉玲珑上了坟之后,打算去一趟扬州,找一个叫周老的人。
可扬州现在战乱多发,被南诏攻了进来,到处都是战争。
她坐不了船,只能先滞留在姑苏。
可没几日,她就听竟临说,北境的铁骑攻进来了,姑苏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襄阳城一破,四面八方的大城都直接被攻打了进去。
姑苏没有设厚重的城墙,好攻的很,前两日,姑苏的太守早就弃城跑了,留在城内的都是跑不了的老百姓啊。
“是谁在带兵?”
店铺里,人很少。
沈清寧正坐在铺子里喝茶。
竟临摸了摸鼻子,“听说是一个叫李沐的将军,已经攻了边关十六州了,现在一路下江南,准是来追咱们这个没用的皇帝来了。”
不是他。
沈清寧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倒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