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寜正在处理狼肉,可惜,毛太厚,她没有刀,实在是难弄。
“清寜丫头,你这是要吃狼肉?”
沈清寜抬眸,“嗯。”
“这是饼,刚烙的,软和着呢,你们几个娃娃凑合着吃吧,我回去给你找个刀,这样拔毛,也不是办法。”
听到杨里正的话,沈清寜愣了些许,这还是村里头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看着软和的烙饼,又看了眼三个瘦骨嶙峋的娃娃,沈清寜接过了饼,“谢谢里正。”
“客气什么,要是没有你,咱们这个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就散了,也没有水来烙饼吃。”
杨里正说着,又朝着他们休息的地儿喊道,“老大,把家里打猎的刀拿过来,给清寜丫头用。”
这一喊,好多人都看了过来,见沈清寜要吃狼肉,也没有多怪异,这年头,太正常了。
沈家老宅不管,四个娃娃什么都没有,可不就是什么都能吃了。
他们还好,举家逃荒的时候把吃食都准备好了,虽说日子长了,粮食越来越少,也还是有一口吃的。
想到此处,有不少好心的人感恩沈清寜给他们找到了水,拿着自家的粮食走了过来。
“清寜丫头,这是家里的一些霍菜,你留着吃吧。”
“我家里没什么吃得了,倒还有一些盐,给你用吧,这做狼肉没盐也不行。”
“这儿还有一些野果子。”
看着纷纷散发善意的村人,沈清寜站了起来,内心一顿,这算是好心有好报吗?
沈桃桃接过了村里人送来的一些吃食,感恩的给众人道谢,“大娘,大婶,谢谢你们。”
“没--不用不用,一个村的,相互帮忙--”
杨里正看着剩下的村民都这么的互帮互助,也欣慰了不少,他接过儿子递来的刀,“清寜丫头,给,需不需要彪子帮忙?”
沈清寜回神,接过了刀,颠了一下,“里正家里原来是打猎的?”
这把刀看起来不错。
“彪子会一些,谋生嘛。”
沈清寜点头,“谢了。”一顿,又继续道,“不用杨大哥帮忙,我自己弄就好。”
见此,杨里正也没有勉强,说得多了,万一人家以为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贪人家的一点吃食,太不厚道。
沈家老宅也拿到了水,一家子正在生火做饭。
接连失去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老两口也有些撑不住,沈老头看到了沈清寜那儿的动静,微微沉眉。
“昨日夜里发生狼袭的时候,那丫头去哪儿了?”
沈二柱因为失去了儿子,整个眼睛都是肿的。
但日子还得继续过,听到了老头子的话,便道,“听村里人说,那丫头昨日出去方便的时候,看到了狼的脚印,回来通知了人,许是早就知道了,便出去躲着了。”
“她一个胖丫头,怎么能护得住那三个小畜生,怎么狼就没叨了他们?可怜我的幺儿--”沈老婆子哭丧着脸。
可转头就被沈老头瞪了一眼。
“那好歹也是我们家的血脉,不会说话就闭嘴。”
沈老婆子本就憋着气,被一骂,更恼火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个胖丫头根本就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子捂住了嘴。
老头子脸色非常的不好看,眼光像是要杀了她似的,沈老太婆蔫了。
心下难受的紧,她最疼爱的幺儿死了。
但这话却是实实在在的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张桂花与沈二柱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想不到爹娘还有事儿瞒着她们?
“这个丫头力气大,洞察力强,在这逃荒路上,还是不要交恶的好。”八壹中文網
老头子的话一出,其他人想到了那日土匪死的惨状,不禁打了个颤。
“找到了水也算承了恩,给他们送点吃的,别人家都送了,背地里也会置喙我们老宅的。”
沈老太不愿意,可看着老头子阴凉的眼神,将干饼拿了出来,递给了张桂花,“你去送。”
张桂花没说什么,接过饼,走了过去。
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可二柱说得对,活人的日子得过,他们还得继续逃。
“寜丫头,你阿爷阿奶让我给你们送点干粮。”
沈清寜正在清洗肉,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正要拒绝,可她转念一想,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多谢了。”
听到这话,沈桃桃立马接过了饼。
见这几个娃看搭不理的,张桂花瞪了一眼,转身走了。
等人走后,沈清寜烧了狼毛,将肉清洗干净。
处理了一遍后,她将地上的四根棍子拿了起来,两根棍子交叉插在地上,用绳子绑住,左右各一个,弄出了一个大型架子。
随后,她把插了棍子的狼肉打横放了上去。
“给我火折。”
沈桃桃将火折递了过来,点燃了下面的柴堆后,就开始烤狼肉了。
“阿姐,剩下的盐我收起来了?”沈桃桃就像个小管家一样,什么都舍不得用。
沈清寜摇头,“不用放了,我一会儿还要用。”
不多一会儿,李寡妇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些调料,“你们几个小丫头,没有调料可怎么吃的下去,诺,给你们。”
看到李寡妇递过来的一些调料品,沈清寜接过了,“多谢。”
“客气啥,我走了。”
说完,瞪了眼不远处的老宅,扭着腰走了。
等烤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外皮隐隐有滋滋声了。
沈清寜又重复上了一层调料,将精灵果的汁液也倒了上去,还把一些果肉塞到了狼的肚子里,增加香味。
“阿姐,闻着好好吃啊。”
沈月月吸了一口气,笑的弯起了月牙眼。
沈清寜吃着杨里正送来的烙饼,笑着点点头,“若是有小葱和蒜头就好了。”
“蒜头?”
见几个娃都不解,沈清寜一愣,突然想起了这年头,好像没有蒜,她便道,“我说错了,是薤(xie)。”
其实,这薤,别称又叫小蒜,都差不多。
突然,离他们最近的一户人家听到了几人的声音,那家的老妇便催促着儿子送了来。
来人叫杜二,老杜家的二儿子。
“清寜妹子,这东西都不值钱,家里也有,听你们说要用,便拿了一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