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瑶也知道,皇城是必须要去的。
未来皇帝召见,不去就是抗旨。可她偏偏想要再等等,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
听了秦珺瑶说的话后,凌曼霜有一瞬的怔愣。
她没想到,赵良才派了两次没成功将秦珺瑶接到皇城,原因竟是这个?
“你,哈哈”,凌曼霜看着秦珺瑶突然笑出声。
“姐姐?”,秦珺瑶不明白凌曼霜在笑什么。
“你还不知道赵良才已经将军权交出去了吗?他现在手中只有两万名守盐军”。
这回换秦珺瑶愣住,她真的不知道。
凌曼霜捂嘴笑了下,“他对五皇子说,他不能再掌兵了,他娘子不止将嫁妆花光帮他养兵,还借了不少银子”。
“他还说,他以后怕是要给你当一辈子长工还债了”,凌曼霜说完还冲秦珺瑶眨了眨眼睛。
即使秦珺瑶现在的脸皮已经在这些年的历练中,变厚的很多,仍是有些脸热。
这个该死的赵锤子,胡说八道什么。
“放心吧,你家这几个铁器,不会留在皇城的”。
不能怪秦珺瑶多想,赵良才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将军,没有背景根基,立再多的功,未来皇帝能给他封个二品已属爱才。
毕竟前朝很多老牌的功勋还在,五皇子也只是和自己的兄弟相争,得了他父亲留下来的皇位。
先皇册封的爵位封地,他要恢复他们的权利。
所以凭借救了他几命,帮着他征战的赵良才,怎么能和那些几代人积攒才得到的朝臣相比。
五皇子给赵良才这么大的封赏,秦珺瑶看不懂,能想到的只有未来皇帝是要将她的孩子留在皇城,以此来制约赵良才。
她哪里知道,赵良才得了这么大的造化是因为她。
这几年秦珺瑶为了让西北的民众能主动的去治沙,是散了大财的。
只有让当地人过的好,他们才有余力去治短期内看不见经济效益的沙。
皇帝在派人来西北调查时大致算了一下秦珺瑶这些年散出的银钱,能抵现在的三个国库。
当时看到暗卫送回来密报上面的数额,在御书房的五皇子一口口水差点将自己送走。
做了这么大的善事,他这个准皇帝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要寒了西北百姓的心。
遂找心腹大臣商议,如何能让秦珺瑶合情合理的得到她该得的。
想提高秦珺瑶的地位,简单明了的就是妻凭夫贵,这才有了赵良才主动上交兵权,才被封了个有封地的异姓王爷消息。
五皇子此番用意不难理解,西北上数百年,都是贫瘠荒凉,灾害频发之地。每年朝廷都需要拨大量的白银去赈灾。
现在有个能赚钱的能人主动建设西北,五皇子干脆将此地给她,有税收你拿着,要花钱也得你拿。
反正不管封地怎样,掌管封地的人年年都需向皇帝上供,暂时来看,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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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瑶得了准信放松下来,正要和凌曼霜说说没见面的这一年半中,身边发生的事情,忽听门外吵闹异常。
这让秦珺瑶皱了眉头,府中看来要再整顿整顿了。
本以为吵闹声很快会停止,没想到屋中人还听到丫鬟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
这哭声秦珺瑶熟,是她那爱哭的大儿子。
“县主安好”,柳羽匆匆开门进来先给凌曼霜行了个礼,然后焦急的对着秦珺瑶边说边往外指,“夫人,您去看看,大小姐她,她”。
不用柳羽催,秦珺瑶已经起身往门外走去,凌曼霜自然起身跟着。
“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让开,我要我见姨姨”,小榔头还有些奶音的童声,在一众成年人的声音中异常头突出。
“大小姐,他们是县主的护卫,您先把花盆放下,奴婢带您去看县主好不好?”,柳蓉双手交握,小心的看着被小榔头举在头顶的花盆。
“不要,柳蓉姨,这是我送给姨姨的礼物,我要亲手给姨姨,你们都给我让开”。
柳蓉都快哭了,这小主子是个倔性子,软硬不吃。县主的护卫也是职责所在户主心切,这可怎么办?
夫人怎么还不来?
“雨琪,你在做什么?”
“赶快放下”。
来了。
柳蓉擦擦额头上的汗,夫人终于来了。
凌曼霜走在秦珺瑶的身侧自然看到眼前的光景,她用手捂住张大的嘴巴,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出现幻觉。
难怪她的护卫拦着小榔头,任谁见到一个长相精致,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小丫头,双手抬起越过头顶,举着一个直径有一半尺的花盆,盆中还有一颗三尺多高,开的茂盛的粉色牡丹花都会震惊。
赵雨琪也就小榔头听到母亲的话,只是稍微缩了缩脖子,并没有将花盆放下,不过看见站在母亲身边的漂亮姨姨,瞬间眼睛变的晶亮。
她举着花盆就要往凌曼霜跟前凑,可惜又被人拦下。
“你们去一边候着”,凌曼霜收起惊容,抬手让挡在她前面的护卫走开。
她是知道她这个外甥女力量大,没想到是如此的惊人。
“雨琪,你这是要送给姨姨的吗?那你把花放下,让姨姨好好看看”,凌曼霜笑着说完,看向眼中好似燃着火焰的秦珺瑶,口不出声的说,‘好厉害啊’。
秦珺瑶更气,这个丫头得让她三叔秦森帮着好好管管。
小榔头高兴的走到凌曼霜面前,歪了歪头,“姨姨,我转给你看”,说着小榔头举着花盆在原地转圈,想让凌曼霜能看的更清楚些。
“赵雨琪”。
秦珺瑶见女儿还在耍宝,赵雨琪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威胁意味明显。
“雨琪送给姨姨的礼物好漂亮啊,姨姨也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将花盆放下去看礼物好不好?”,凌曼霜柔声劝着小榔头。
小榔头连连点头,不过马上的又撅着嘴看向秦珺瑶,讨好的呲牙一笑,“娘,找人帮琪儿呗,琪儿自己放会把花盆摔碎了的”。
秦珺瑶额间的青筋直蹦,无论多大场面都能做到面无变化的她,遇到女儿真的是很难保持情绪稳定。
她微微抬手,就有三个家丁出来去抬小榔头顶着的花盆,那熟练程度让凌曼霜的护卫侧目。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没完,被奶娘抱着赵琪睿也就是铁锅,瞧着姐姐没有被惩罚,哭着下地跑向了秦珺瑶。
小铁锅去抱娘亲大腿的同时,还不忘给凌曼霜行了个不标准的礼。
“哇,娘啊,姐姐打我啊,她拿这么,这么粗”,小铁锅用手指头比了几次也没有比出多粗,干脆重新抱着秦珺瑶的腿,“特别粗的棍子打我”。
在一边摸着凌曼霜裙子的小榔头听到弟弟告状,急了,“妈...娘亲,我是用柳条打的铁锅,没有用粗棍子”。
急的差点叫自己妈妈,秦珺瑶就知道小榔头没说谎。
小榔头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教孩子说话时,不自觉的教着叫妈妈,妈妈也是小榔头第一个说出的词。
毕竟时代不同,慢慢也让小榔头改了称呼,不过在着急时,小榔头还是会下意识的叫妈。
不能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给孩子断官司,秦珺瑶弯腰将三岁的铁锅抱起来,叫着小榔头,请凌曼霜再回主屋。
凌曼霜落后两步,吩咐自己人不许将小榔头的不同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