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睡前，其他人都因为突然吃了太多油水拉肚子，秦珺瑶拿了张写满字的纸找去秦母。
“娘，我爹也出去了？”，秦珺瑶在门口只看见秦母一个人在屋里。
秦母放下手中的布料，叹了口气，“出去了，那么多好东西都白吃了，你今天花的钱够咱家吃一个月的”。
“珺瑶，可不能再这样了”。
秦珺瑶摸了下眉毛，“娘，我能进去吗？”
“能啊，进来，你拿的什么？”，秦母在女儿走近才看见她手上拿着张纸。
秦珺瑶抬步进屋坐在炕上，“写了点东西，娘，你有私房吗？”
“没有分家娘手里怎么会有私房？”秦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娘成亲那会儿也没有嫁妆”。
秦珺瑶看着低头做针线的秦母。
秦母成亲二十载，没回过娘家，手里没有过一个铜板，在这个家被厉害婆婆管着，有的时候还要挨着打骂。
秦珺瑶对秦母很是钦佩，殊不知这里的女人都这样过日子的，甚至有很多不如秦母过的好。
“娘，现在有个攒私房的活计你干不干？”。
听到女儿的话，秦母一下子抓住秦珺瑶的手腕，“你听你奶的，别再用菩萨的慈悲赚银子”。
“你要用那钱做好事娘不拦你，你说你用这银子又买猪又买羊的，小心折了寿”。
秦珺瑶拍拍秦母的手，“不是用这个，是你用你自己的手艺赚钱”。
“娘先别反驳，我听我二叔说他们采盐的都自己做饭，那个地方能做什么好吃的？”八壹中文網
“咱家有驴车，做些当地的吃食去卖能赚到钱”。
秦母摇头，“不能不能，今天马婆婆做的都是白面啊，肉啊，金贵东西卖不出去都赔了，再说娘干不了”。
“家里一摊子事儿呢，娘干不了”。
她连说两遍她自己干不了，上一次出去赚钱还是小时候跟着她娘去帮厨。
后来家里的妹妹越来越多，她就在家里带妹妹、干农活、做饭、收拾家。
嫁到秦家后秦母重复着生孩子、带孩子、干活，她早就没有勇气走到前面。
秦珺瑶拿开秦母手上的针线，认真的对秦母说：“娘，我大哥成亲的时候，你想不想自己给儿媳包个红包？过年了，你想不想给我爹，给小雨买布料做衣裳？”
“娘不想托人去打听一下我外祖母还在不在？我那些姨们过的好不好吗？”
秦母在秦珺瑶问完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想啊。
爹娘不说，五个妹妹都是她一口一口用米汤喂大的，她现在都不知道她们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秦珺瑶见秦母这样加了把火，“娘，不是让你一个人干，你和二婶掌勺，其他的有我呢，赚了银子交给我奶奶一份，你自己攒一份”。
见秦母有些动摇，秦珺瑶接着说：“娘，我大哥和我三叔过年就十九了”。
在庆国虽然没有像女子那样规定男子到年龄必须成亲，可甚少有超过二十成亲的。
秦母没有说话，秦珺瑶就当她默认了，“娘，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张纸上记的是今天那些吃食的大致本钱，娘想想哪样吃食做的省时省力，过两天咱们就去盐县置备东西，这纸我放这，我回屋了”。
这一晚秦母都没去照顾拉的有些虚脱的秦父，整夜没有睡觉，手中握着秦珺瑶留下来的纸，满脑子想的都是女儿的话。
也许她可以试一试。
秦珺瑶和秦二婶晚上也没睡好，冲了不少淡盐水给贪吃的家人喝。
第二日秦家人都起晚了。
秦母秦二婶这两个做饭的不贪嘴和不多食的秦珺瑶吃着昨天剩的美食外，其他秦家人只能喝小米粥。
秦二牛喝着粥看着秦珺瑶吃肉夹馍有些闹心，转头问秦森，“老叔，咱们这是不是就叫穷人的肚子盛不了富人的饭？”
“屁”，秦奶奶也不管是不是在饭桌上，心情不佳的她谁都不惯着，“你那是吃多了活该”。
“奶，你不也吃坏了肚子？”，秦二牛不服，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秦奶奶眉毛一立，“我是帮你娘还有你伯娘尝尝做的好不好吃，跟你这贪嘴的能一样？”
“老大媳妇，没事去找那个马婆子再学学，你们的手艺比她还差些”。
秦二牛还要说话被秦二婶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在桌子上吃饭的其他人互相看看都没有再说话，秦奶奶说啥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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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荒地上的麦子长有一寸高时，秦珺瑶带着秦母、秦二婶还有赶驴车的秦父去了盐县。
先去木匠铺将木架子安到驴车上，架子中间放上横板能在经营的时候放碗筷调料。
驴车上还能支出来一个小平台，用来出餐放碗。
在铁匠铺取好大铁锅和厨具后，秦珺瑶就带着秦母开始买买买。
炉子，碗筷，这些都是基本的，秦母想要做些汤又买了齐腰高的缸，秦珺瑶也不知道这和做汤有什么关联。
粮食、调料、面板等等做生意要用的都是新买的。
秦珺瑶觉的这样算成本方便，以后盈利了还可以自己买车不用家里的。
到了布行门口时秦母拦住了秦珺瑶，“珺瑶，你要去布行买什么？”
“买布啊，咱们都穿同样的围裙和套袖看着干净”。
“不围围裙娘做饭也干净，不用再花钱了”，秦母看着驴车上那些东西看的心疼，珺瑶就看着好的买。
“放心吧娘，我不会买多的，一个围裙也用不了多少布料”。
秦珺瑶说完就迈步进了布行，大方的拿钱买布，一点也没有受身上穿的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而胆小扭捏。
秦父拍了拍秦母肩膀，“咱们珺瑶长大了”。
秦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们回到家引起秦侯两家人的围观，驴车上多的架子就很引人注意。
秦珺瑶这时才把要去盐湖那卖饭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母战战兢兢的等着婆母的教训，她那天晚上就想好了，她只要能挣到一枚铜板她就接着干。
婆婆骂她也没关系，儿女都没有成家，她做母亲的要给儿女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