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顾横。
他曾经了解过漾漾的灵根和能力。
以漾漾的本事,控制树根在地下探听不是难事。
只是小家伙并没有经验,所以不曾想到那里去而已。
“顾横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呀?”
顾横在她额间点点:“如果我没记错,你能控制树根在地下进行突袭吧?”
“是哒!”
这一招还是她从顾横身上启发来的。
“既然能突袭,为何不能探听?”
“啊......”
这个方面,漾漾还真没想过,她之前只想着打架了。
“可是漾漾之前没试过,可以吗?”
“不可以也得可以。你之前不是还想跟我学,怎么成为横行霸道的大恶霸吗?要做一个恶霸,自然要迎难而上,挑战任何的不可能,将其成为可能。”
听到恶霸,漾漾的眼神顿时亮了几度。
“好!试试就试试!”
小手张开,掌心朝下,手背上的四个肉窝窝格外明显。
灵力流转,有树根从掌心钻出,破开下方的土地,一寸寸往里钻。
漾漾控制着树根前进的速度和方向,小嘴抿得紧紧的,生怕会被发现。
或许是沧海忙着跟画像对话,又或许是漾漾实在是小心,总之,树根顺利地停在练功房地下,这个距离不远不近,能够清晰地听到对话的内容。
飞寻:“你并非魔族,无法得到我的传承。”
沧海却不认输,顾漾漾也不是魔族啊,凭什么她能够得到魔神飞寻的传承,实力大增,自己又比她差在哪里?
他固执道:“不可能的,一定有例外!”
飞寻一直重复着那句话:“你并非魔族,无法得到我的传承。”
而沧海却陷入了死胡同。
其实从进入洞府开始,夜不知就感到好奇了,因为沧海对这里的建筑了如指掌,带着自己直奔练功房,而且能在一众物品里精准地挑中这副画像。
他根本不是意外到了魔渊森林。
他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这画像来的。
夜不知退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问:“你究竟是谁?这画像里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
想到夜不知,沧海顿时又有了希望,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过来,对着画像。
“她是魔族!她能得到传承吗?”
飞寻沉寂许久:“有机会。”
有机会,而不是能。
沧海:“那夜生呢?”
飞寻:“有机会。”
越问,沧海便越觉得恼火。凭什么人人都有机会?
“那,顾漾漾呢?”
夜不知气势陡然一变,警告似的盯着他:“沧海,有些人,你碰不得。”
沧海没在意夜不知的警告,他直勾勾地盯着画像上年轻的魔神飞寻,等待着一个答案。
飞寻:“能。”
听到这个回答,沧海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夜不知和夜生是有机会,而顾漾漾却是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的人能得到传承,而有的人连得传承的机会都没有!
天道实在是不公!
这位压抑许久的青年,呵呵呵地冷笑起来,他抬手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锦缎一般的黑发散在身后,张扬狂乱。
夜不知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你到底是谁?”
漾漾默默在心里回答:是傅笛声。
是在雁城销声匿迹的傅笛声。
原来他来了这里,改头换面,伪装成沧海。
怪不得漾漾一见到沧海,就感受到不对劲。
“凭什么?!你明明说过,我不是魔族,无法得到你的传承!顾漾漾也不是魔族,她凭什么能?”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飞寻:“因为她跟我一样。”
一样?
哪里一样了?
年岁,性别,甚至是种族,地位,根本没有一样的地方!
简直是胡说八道!
漾漾也听得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画像里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人奇怪得很,好像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真是奇怪。
傅笛声显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我得不到的东西,顾漾漾也别想得到!”
傅笛声朝着画像扑过去,双手握住画像的边缘,用力,想要把它撕个粉碎。
但魔神飞寻留下的一隙精魂岂会容他造次?
直接把人弹飞。
傅笛声撞在墙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漾漾控制着树根破土而出,紧紧缠住傅笛声的脚腕,如同抡大锤一样把他在地面上来回抡,抡了几次之前,更多的树根缠上去,把他裹成一个粽子。
夜不知虽然不知道这树根来自谁,但是她也趁机上去踩了两脚。
“让你骗人!”
漾漾看向顾纵、顾横他们:“现在咱们可以过去了!”
他们很快便穿过院子,进入练功房。
夜不知正在踹人,抬头便看到漾漾和她身后的三人,又惊又喜:“漾漾,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当时,沧海带着她进入那扇门之后,门就关闭了。
顾纵提醒道:“现在不是说怎么进来的时候,是说如何处置沧海的时候。”
漾漾摇摇头:“他不是沧海,他是傅笛声。”
被树根捆住的傅笛声心中一片凉意,他盯着顾漾漾,眼底恨不得喷火。
“我修炼多年,处处争先,修为怎么会不如你?”
顾横:“修炼多年,归来仍是弱鸡。”
这话实在是杀人诛心。
要知道,傅笛声自以为抢占先机,这一世已经修炼好几年,但是转头一瞧,却发现自己跟顾漾漾修炼一年的结果差不多。
就好像他悉心筹谋的一切全都是笑话。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看向那张被自己撕出裂痕的画像,“我明明来得比她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