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清念就先领着府医来了,府医把了脉后,只是唏嘘的摇了摇头,“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了。”
“我要的不是天意。”君隐容声音蓦地沉了下去,就连面容也没了以往的温柔。
府医赶忙跪下,“请四小姐恕小的学识浅薄。”
“隐容,等御医来看看再说吧。”
时间,在君隐容焦躁的等待中慢慢过去,可御医到底还是没有半分踪影。
为君子兮吊着命的人参汤等也已熬了几碗,可却没有一碗是能如数让她咽下的。
渐渐地,就连汤也灌不下去半分。
御医,依旧没有到来。
慢慢地,君隐容也升出了几分绝望的心思。
是不是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期望了?
守在朝夕苑门口的侍女们更是惶惶不安,生怕里面那位出了一丝闪失,然后她们就得去陪葬。
手指反扣在桌面轻轻敲打着,长孙涟漪皱眉看着面无表情的君隐容,又看看没有半分声音的院子,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终是忍不住站起了身,“我进宫去看看。”
“我……”
“小姐。”
说话间,清浅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御医来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君隐容和长孙涟漪异口同声的问道。
“还有……容王府抬了聘礼过来。”
长孙涟漪讶异至极的抬了抬眼,“我留下看长宁,你去前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前院,翠竹居。
多日未见的父亲在一脸温和的和一个年岁相当的男子说着什么,子倾世子正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两人说话。
君隐容悄悄扯过侍女的手,“那人是谁?”
“是容王爷。”
“哦。”君隐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整顿了下仪容后便规矩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隐容见过爹爹,容王爷,世子。”
“容儿,你怎么来了?”君墨临问了声,便又将目光转回容王顾辰封身上,“这是我的四女儿,隐容。”
“哈哈,你这老家伙真是有福,竟有那么多乖巧貌美的女儿,本王可是羡慕的紧了。”顾辰封叹了口气,“哪里像本王,家里全是一些臭小子,可是无趣得很了。”
“你这个话可是不对了,你虽没有女儿,但是那些个小子,哪一个不是尽得你真传,青出于蓝咯。”
“儿子再好,哪有女儿贴心。”顾辰封摇摇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得笑了起来,“不过,从今天开始,你那乖乖的小女儿,可就是我容王府的人了。”
“那丫头可娇气着了,能得子倾为夫婿,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顾辰封转头看着顾燕月,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笑意,就算他腿折了,也是他这一辈子最骄傲的儿子。
“哪里,哪里?这小子皮着了,往后还要请小长宁多包容一下他了。”
“夫妻啊,自然是学会包容的。”君墨临有些感慨的叹了句,“子倾,以后我就把长宁交给你了,你给要替本王好好照顾她啊。”
“一定。”顾燕月含笑回了句,“不知,小婿能否去看一下阿宁。”
“还没娶过门了,你就这么念着了,真是,哼,去吧去吧。”顾辰封一脸不争气的看着他,有些嫌弃的摆摆手,“刚好啊,本王和墨临叙叙旧。”
“是,子倾告退。”
“隐容告退。”
一路行至朝夕苑,都十分安静。
刚跨进院子时,御医刚刚结束完诊治,正准备回去复命,君隐容一下拦住了他,“打扰大人了,敢问我七妹现在如何?”
“郡主本就体弱,现在又伤及内体,以至性命垂危,醒不醒的过来,只能看天意了。”御医丧气的垂着头,“臣先告退了。”
“小姐。”清浅及时扶住了君隐容摇摇欲坠的身子,“郡主吉人有天象,会逢凶化吉的。”
“世子?”夙禹试探性的喊道。
“进去吧。”
“子倾?!”长孙涟漪一瞧见顾燕月,顿时喜笑颜开的走了上来,“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阿宁。”顾燕月将夙禹留在外面,自己滑着轮椅走了进去,“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这个……看天意。”长孙涟漪抿抿嘴,“听说,你下聘了?”
“恩。”顾燕月点点头,也不瞒她,“父王在宫中遇见摄政王,才知阿宁现在性命垂危,后来去面见陛下的时候,刚巧天机大师也在,便询问了法子,大师说,唯有冲喜去去晦气,方可一搏。”
“那你……可要娶?”
“昨日我就说过,阿宁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只不过,恐怕要委屈她了。”
言罢,顾燕月看向昨日还温婉浅笑为自己素手煮茶的人儿,可今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躺着这里,没有任何生气。
沉默,迅速在两人身边蔓延。
一片寂静中,只听长孙涟漪气息不稳的问道,“景漪如何?”
“我与她,从没有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