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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再居京城(2)(1 / 1)

外面闹德多得多厉害皇甫淳并不如何关心,毕竟,他现在还得为一家的生机去操心,好在,皇甫淳在京城里人头还算熟悉,尤其是他刚来京城里打得第一份工的那家书局最近似乎出了状况,老板张先生正在四处找人接盘呢,正给了皇甫淳机会,他干脆找到张先生,稍微聊了一下,就以半价接了下来。

不过,皇甫淳也知道,在琉璃厂这地方,单纯的半书局是不成的,思来想去,还是干起了老本行,将单纯的书局扩大经营,做起了文房四宝的生意。

说,在民国初期,文房四宝的买卖其实就是做文玩生意的代名词,以皇甫淳的眼力,做文玩买卖可以说是熟门熟路的,再加上他与在上海的吴俊卿联络后,这里也就成了吴俊卿作品的一个代销点,再加上皇甫淳的题字,相当于是与吴俊卿换工,每每吴俊卿出了新作,自己也不用动脑子了,干脆所有关于应景的题跋全交给皇甫淳了,别说,吴俊卿的画作在京城里还真是大卖。

那年月,刚刚上位的人可是不少,尤其是一些丘八上位后,家里可是显摆的不行,隔三差五的就过生日,有那么多生日过吗?有啊,老太太过完就是正房,要是有个七八个姨太太的,那过起生日来能少吗?谁家不图个吉祥?而吴俊卿最拿手的就是花色艳丽的大牡丹,对没有多少文化的丘八来说,那就是吉祥如意了。

皇甫淳这边刚刚的盘下铺子,老板的瘾头还没过,邝孙谋就找上门来了。

“通达啊!说起来你叫我一声师叔也不为过吧?我现在可是急需一个总管全局的襄理啊,你是不是到我那里帮帮手啊?”邝孙谋一见面就说出了来意。

詹眷诚南下后,原来的京张铁路要扩展为京绥铁路,从京张铁路通车后,磕磕绊绊的搞了十年,总算是把铁路修到了大同,期间,还是皇甫淳跑过来帮邝孙谋疏通了关节,这才没有使修路中断,可是后面的拨款也是杯水车薪,修路的进度着实没法看。直到徐世昌上台后,修路的拨款才有了好转。

实际上真修路的拨款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自打大同通车后,山西那边的情况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首先,为了向京津地区提供优质煤,京绥铁路局在大同新建了至烟煤产区口泉的口泉支线,去年九月就通车了。其次,光有煤还不够,说是在宣化店那边发现了铁矿,于是,十二月又修了宣化至水磨坊车站的支线。

现如今,煤和铁矿成了这条线上的主要货物,开滦的煤根本没法比与大同的煤相比,至于那铁矿的发现,还让北洋政权在张家口新建了一个铁厂,这就是宣钢的前身。有了这些,通车的路段是财源滚滚,拨点出去修路就不算啥了。

“是不是徐大总统给了拨款了?现在外面学生闹的可是不善,你那里没有受到影响就算是不错了,我可是听说了,上海那边的商户罢市,工人罢工,许多衙门都没法开门办事了。你这边还在勤苦的修路,让我很是佩服啊。”皇甫淳说。八壹中文網

“也不是说交通部拨款了,就是让已经通车的路段养着我们修路,从营运利润里划拨给我们,不过这倒是让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只要京津这边要煤,我们的款子就少不了。怎么样?过来帮我?我可是知道你在管理公务上是把好手,技术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那是我手下的工程师们干。”邝孙谋殷切的看着皇甫淳。

“唉!按说您的邀请我不能拒绝,可你也看到了,我师母在京城里寡居,身边只有俩半大小子,前儿个我还去给师弟说项,要不,文祖师弟保不齐就给家里捅出麻烦来,我这要是跟着您去了铁路公司,肯定得离京吧?哪怕去了张家口,这也算是有几百里呢,万一师母家里出了啥幺蛾子,你叫我咋办?”

被皇甫淳如此一问,邝孙谋还真是无言可对了。不管怎么说,詹眷诚刚刚离世不久,这就把人家徒弟给弄走?这似乎有些不合适了。

“邝先生,要不您看这样成不?您在这京城里不也有个办事处吗?我给你当个顾问得了,有事的时候我去顾一顾,没事的时候我就在这看铺子,成不?”

皇甫淳也看出来了,这铁路公司经常要与交通部里的官员打交道,毕竟还有许多事务是要经过交通部的批准才行的,而这次被学生点名要打倒的曹汝霖就是交通部总长,被徐世昌拉出来免职,实际上也是牺牲了这几个小卒子。

“成,眼下就有事情请你帮忙,过了大同向北后,路比较好修了,需要的铁轨就多了,最近啊,汉阳钢厂那边生产也不是问题,我们给钱也不是问题,就是这铁路调度上被卡住了,说起来都是一个部门的,可是,眼下交通部不是虾米了嘛,我这,着急啊,唉!”邝孙谋摇晃着脑袋叹息道。

“成,有空我去找找人,上面咱们找不上,直接找下面的呗,不过,您可不能让我两手拍巴掌的去找人啊,您得给我个底,您这里能通融多少?”

皇甫淳这说的是典型的行里话,不管去哪儿找关系,你总不能空手说白话吧?该给好处的一定要给,要不然,你这里就啥事都办不成了。

“哦!是我不好,把这茬给忘记了。成,顾问费一个月给200元如何?”

“哎呦!邝先生您说什么呢?”皇甫淳听后叫起来,“不是我跟您要钱,是问您在活动时候的皮费啊,我去找卢汉铁路的总调说话,那么多铁轨,一趟专列搞不完吧?好歹也得给那些办事的人茶钱不是?这可都是运费之外的,您得给我个数,能办的我办,不能办的您也别为难我,现如今去哪儿办事不得花钱啊?”

“啊?噢!我又想岔了。对不起啊通达,不过你的那个薪水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用去公司坐班,也不用去点卯,作为编外顾问,给的薪水不算高,你得体谅一下师叔我,最好你在这个店里装上一部电话,现如今那玩意也多了,装电话的钱我出,这样找你也方便了。”邝孙谋笑着说道。

“邝先生,我要不是这个答案,这都是小事,我问您那边可以报多少皮费?”

“哦,这个啊,具体的是多少我也说不准啊,你就看着办呗,要不,我先给你拨过一万元过来?不够的话你再申请。”邝孙谋眨巴着眼睛说道。

“这样不行。”皇甫淳摇头否定了,到现在,他可没叫一声师叔,是邝孙谋在那边一口一个师叔的自称,在皇甫淳的心里,邝孙谋是当不了自己的师叔的。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太离谱吧?现如今,修路的费用已经是一涨再涨,光是写追加款子的报告都有十几份了,写得我都麻木了。”邝孙谋说道。

皇甫淳沉思了一会后抬头对邝孙谋说道,“我的建议是,按照铁路总成本的百分一来计算,最后这笔钱你就摊入到轨道的成本里好了,在你那大批量的预算中增加百分一不算个啥,可到了下面办事人手里,那就是养家糊口的大钱了。”

“好好,就按照你说的这个办,要不,你写个章程出来,我带回去给董事局里的人看看,这样,后面的事情就好说了。”邝孙谋这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了。

对写这样的文书,皇甫淳是驾驭就轻,随手拿起了钢笔,在稿纸上是一挥而就,看得邝孙谋是眼花缭乱,心里暗暗琢磨,难怪詹眷诚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个皇甫通达,在处理这些文字性工作上,他算是看到高手了。可惜,此人招不到麾下。

邝孙谋是乐呵呵的来,也乐呵呵的走了,至少,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人,找到了可以临时帮自己的人,对这点来说,他认为自己是赚了。

邝孙谋回去就派人送过来一个账号,在账号上有现银二万多元,开户行就是交通银行,此时的交通银行是北洋政权的两大行之一,另一个就是中国银行。

光有账号还不算,邝孙谋给皇甫淳写了正式的聘书,在公司里还行文确认了皇甫淳的顾问职务,月薪280元。怎么涨了?不涨不行啊,事情到了董事局,一个顾问最低的薪水是260元,以皇甫淳在铁路系统里的名望和詹眷诚弟子的身份,不给这个数说不过去。对此,皇甫淳也不客气,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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