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用过早餐,俞轻禾就驾着车载着傅禹隋去接邵芸了。
看到儿子居然也要同去,邵芸很是惊喜,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臂问道:“阿隋,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有空跟我们一起去玩呀?”
“为了预防我夫人因为不慎摔成不能自理的残废啊。”
傅禹隋双手插兜,应得有些漫不经心,“说我跟老头请了假,他很爽快地同意了,还叮嘱我注意着点,仔心别让你们磕着碰着了。”
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前夫的消息,邵芸一下愣在了那里,眼睛亮亮晶晶的,似欢喜又似感伤,好一会儿都没了话语。
傅禹隋看她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暗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挣开她的手,转而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车子,开玩笑道:“妈,你别想太多了,难得你有心思出去会友,就好好地放轻松玩开心吧!有我亲自给你俩当护花使者,保证没哪个不长眼的狂蜂浪蝶敢靠过来!”
邵芸被逗笑了,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胡说八道了!马场又不是酒吧,哪来什么登徒浪子过来搭讪!而且我都一把年纪了,人家就是真有心要搭讪,也会找轻禾那种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与其跟我在这贫嘴,还不如养精蓄锐,到时候好好看紧你老婆吧!”
傅禹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我这不是跟着来了么?阿禾这么引人注目,要真被哪个不知死活地惦记上了怎么办?我怎么也得防患于未然才行。”
走在这两人前边的俞轻禾:“…………”
她很想插话说,她这么大一个直挺挺地站在他们的眼前,请不要无视她的存在,聊到她的时候带上她好么?
她开车过来的,本以为过去也是由她来掌舵,结果傅禹隋却把她赶去和邵芸坐到后排,让她们婆媳好好聊聊。
邵芸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看到喜欢的儿子儿媳在,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一路上都是她欢快的吱吱喳喳声。
马场处在滨城的西城郊区,那边有一块很大的平地,近处是整齐划一的马场修建的建筑物,远处是起伏的山脉,视野优美,空气清新,很是清静,是滨城有钱人休闲娱乐的圣地之一。
等他们到的时候,和邵芸约的太太团已经到达了,看到他们走过来的身影,组织这场聚会的刘太太忙笑着迎上前,亲热地拉住邵芸的手热忱道:“哎呀,傅太太,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迷人,跟你年轻时都没什么变化!羡慕死我这些老姐姐了!”
被人握了个猝不及防,邵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恢复了常态,矜持地笑道:“我已经离婚了,当不起傅太太这个名头,在场的都比我年长,以后就直呼我的名字吧。”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爆了个大雷,其他太太顿时蒙圈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了一眼了,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
这些都是圈里的人精,傅兆阳和邵芸离婚的事她们之前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不好断定而已。
本想趁着今天这场聚会,旁敲侧击地打探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结果还没等她们付诸于行动,人家正主就亲自盖棺验证了。
邵芸倒也不意外这群人的反应,或者说,这就是她今天来赴约的主要目的。
她和傅兆阳的离婚干得速办速决,也尽可能减少外泄出去的可能性,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迟早会曝光出去。
当年她离家出走,闹得满城风雨几乎人尽皆知,她这次回滨城,虽然面与其等着风言风语甚嚣尘上,还不如抢占先机,在各种猜测的谣言漫天四溢时主动说出来。
稍稍稳住心神,她挺直腰板,用一种平静的声音气定神闲道:“几位都是圈里的名流贵妇,想必之前也或多或少听说了点小道消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我还是一次性跟你们开诚布公吧,我和阿隋他爸分居多年,早已造成了既定离婚的事实,我这次回来,就索性把这事给办了,也好了解了一桩心事。”
停了一停,她目光移向身边的傅禹隋,眼神变得温柔和善起来,微笑道:“年轻时冲动幼稚,做了很多后悔莫及的事,现在年纪上来了,知道有很多事得讲究顺其自然,不能勉强,所以,我放阿隋的爸爸自由了。八壹中文網
但就算我们离婚了,也改变不了我们仍是家人的事实,曾经往后,我们会以好友的身份,继续守护我们共同的家人,只要孩子们幸福,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这么落落大方,心平气和地陈述着这些事,其他人倒不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纷纷笑着附和道:“倒也是,就算婚姻散了,只要有孩子在,你和傅总的关系就散不了。”
“难怪我方才瞧你,觉得你不管是气质还是风韵,都更胜从前,原来是你的心境突飞猛进,不能同日而语了!”
“既然不好叫傅太太了,喊全名又太生分,以后我们就喊你阿芸吧,这样显得亲切!”
邵芸脸上浅笑不变,神色坦然地应对着众人的恭维讨好。
即使没了傅家女主人这个彰显高人一等的身份,她依旧高贵优雅,气质凛然,其他人看在眼里,更是不敢有半点小觑,照旧一如从前地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俞轻禾站在后面,津津有味地观察面前的一幕,对邵芸另眼相看之余,也对这些太太们精彩的吧表演充满了敬佩之情。
看看人家脸上的笑容,笑得一个赛一个地灿烂真诚,说出来的话比黄莺的歌声还动听,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听得浑身舒坦了。
俞轻禾在这边的暗自感慨,隔壁的傅禹隋却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正想找个借口带着俞轻禾分头行动去过二人世界,余光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他不由定睛望过去,待看清那人的脸,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