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傅禹隋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眼见为实,待会回到家再说吧。”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放得十分坦然真诚,可是俞轻禾仍是没放在心上,笃定了到时他肯定又有借口偷溜。
鉴于这个想法,她甚至开始合理怀疑,上次傅禹隋突然跑去书房工作,一忙就忙到三更半夜,也是为了避开搓衣板惩罚的。
等到了家里,两人一道下了车,傅禹隋步子迈的快,率先走到了车头,他停住脚步,等她走到跟前了,才跟她并肩走出了车库。
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话进了客厅,俞轻禾正打算上楼回房,傅禹隋却拉住她的手臂,将他拖回跟前,极度认真道:“你你想在哪看我跪?”
俞轻禾疑惑地对上他的视线,一开始没能马上反应过来,等顿悟后,不由就愣在了原地。
看出她的迟疑和怯退,傅禹隋凉凉地开口,“是你坚持要我要跪的,你不能打退堂鼓。”
俞轻禾头皮又开始发麻了,上天作证,她之前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看他跪搓衣板,省得他总是这么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可真到了紧要关卡上,她脑子里一下闪过无数的信息,忍不住就纠结了,矛盾了,怂了。
虽说邵芸现在对她很不错,可如果知道她逼着她的宝贝儿子跪下高贵的膝盖,就算再怎么喜欢她,恐怕也会有所芥蒂吧?
俞轻禾还在愣神,傅禹隋已经脱下外套,随手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而后卷起白色衬衫的袖子,边走向不远处的储物柜,边自言自语地咕哝道:“我记得是那天收到时,你随手塞到这边的柜子里了。”
俞轻禾心头一紧,直愣愣地看着他打开柜子的最下层,将自己放在里边的搓衣板一张一张地往外搬,很快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小山。
俞轻禾目光在那堆搓衣板上停顿几秒,一时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手足无措的,就好尴尬。
见她还愣在那没动,傅禹隋抬起头,眼神疑惑地望向她,问道:“怎么了?不是要我跪吗?想要我在哪里跪没?”
俞轻禾吞咽了下口水,忍住想脚底抹油的冲动,努力稳着声道:“我想了想,现在已经晚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哪里晚了?”傅禹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愈发疑惑道:“这不是才刚八点么?何况受罚的只有我,又不耽误你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在哪里跪,之后你就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了。”
说完这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十分“好心”地提醒她道:“阿禾,什么事都是有一就有二,你这次心软了,以后再想对我立规矩,那恐怕就难了。”
他越是表现坦然,俞轻禾却越发地怂了,这种时候,就是借她100个胆子,她也不敢真让傅禹隋去跪,不说对不起邵芸那边,就傅禹隋这个睚眦必报的脾性,能心甘情愿地受罚。
假以时日,他肯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自己。
不行不行,为了未来的和平和安全,她绝不能掉入这个坑。
打定主意后,她也不说话了,直接扭头就想往楼上走。
然而还没迈出几步,就被傅禹隋从后面搂住了腰,那手劲大的,带着满满的惩罚的意味,吓得俞轻禾瞬间不敢动了。
“怎么了?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我跪的吗?”傅禹隋稍稍俯下身,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嗓音微哑道:“还是说,你觉得光是跪搓衣板不够,得跪榴莲才行?要真想让我跪榴莲,那你可要等一等了,我得让人挑几个最硬的过来。”
俞轻禾心一跳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再沉默以对了,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榴莲就算了,我、我不喜欢那个味!”
“这样吗?”傅禹隋露出失望的神色,转头看了眼堆在地上的键盘,又说道:“搓衣板没有味道,那还是跪搓衣板?”
俞轻禾张了张口,却是无言以对。
傅禹隋凝着她因为紧张而发烫的脸蛋,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嗓音变得更哑了,“你一直不说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原谅我了,不想罚我了么?”
俞轻禾神色一僵,咬了咬唇,十分识时务地轻点了一下头。
傅禹隋就笑了起来,低下头又凑近了些许,唇角似有似无的触碰着她的耳垂,得寸进尺的问道:“那你以后,不会再跟我翻旧账了吧?”
俞轻禾顿时一愣,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回答,就感觉到他的手呈合拢式地掐住了自己纤细的腰,大有不答应就让她吃苦的架势。
大丈夫能伸能缩,俞轻禾虽然只是个小女子,但也只能很不争气地屈服在傅禹隋的威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点了头。
傅禹隋眼底泛起些微的亮光,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侧颜,心里像被无数的羽毛撩拨似的,痒的实在难忍,索性掰过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俞轻禾瞬间睁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容。
傅禹隋也在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幽邃的黑眸清晰里倒影着她的影子。
被他这般近距离地注视着,俞轻禾心神一晃,一时间就忘了要去反抗,直到舌头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就用双手去抵他的胸口,想把他推开。
傅禹隋却早有所料,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强迫她搂着自己,低着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平缓呼吸。
俞轻禾还想在挣扎,却听到他喘着息警告道:“别动,不然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俞轻禾一下绷紧了后背,瞬间不敢动弹了。
傅禹隋还在平复呼吸,难得见到这么乖乖听话,好笑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遗憾,叹气道:“阿禾,你应该和平常一样,专门跟我对着干才对,这样我就有理由吃掉你了……”
他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喷到俞轻禾的耳垂上,她不由缩紧脖子,心脏砰砰砰的几乎要跳出去,脑子里一片泛白,已经无法思考了。
傅禹隋匀了呼吸,见她神色懵然,皮肤泛着一层浅浅的珠光粉色,又是害羞又是茫然不安的,忍不住又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动作放的很轻,和风细雨般轻触着她的唇角,鼻尖,脸颊,额头……在上面留下绵密的痕迹。
俞轻禾脑子更乱了,虽然之前被他强吻过好几次,可之前他总是很粗鲁,侵略性十足的力道带着一股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的蛮横,让她由衷地生出惶恐和抗拒,就只想逃得远远的。
可这一次和从前不一样,他变得很温柔,像是怕弄疼了她似的,让她有种被人捧在手心疼惜的错觉。
她的手还在被傅禹隋松松地抓着按在他的腰上,只要她有心,很轻易就能挣开,可是这一刻,她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斗志,思绪和心湖都彻底被面前的男人搅了个天翻地覆,被动地接受他所有的掠夺和给与。
就在她即将沦陷的前一秒,骤然响起的门铃声忽然划破了一室旖旎的气息,两人皆是一怔,所有的亲昵举动戛然而止。。
眼见俞轻禾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傅禹隋脸沉下来,抬头瞪了会还在铃声大作的门口,松开俞轻禾,抬脚走过去开了门。
纪霏霏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坏了他的好事,门一开,就大大咧咧地嚷嚷起来,“轻禾,你门口的密码怎么改了?我刚刚输了好几遍都没对,打你电话也没接,你这是……”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清了出来开门的人是傅禹隋,而不是她的好姐妹俞轻禾。
注意到傅禹隋的脸色阴得十分难看,纪霏霏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怎么是你呀?我家轻禾呢?”
傅禹隋双手环胸堵住门口,冷笑了声,不答反问,“这是我和阿禾夫妻俩的家,我在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你家轻禾,她是我老婆,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纪霏霏一下愣住,等消化完这话的信息,立即报以咬牙切齿的反击,“你这个登堂入室,强行赖着不走的鸠还有脸说!轻禾原本一个人在这住的好好的,你闯进来打扰她的生活不说,还让她每天给你当煮饭婆!在你之前,我早就跟她在孤儿院相识了,我俩情比金坚,情同姐妹,她怎么就不是我家的了?!”
顿了一顿,她又迅速补充道:“当然啦,我也是她家的!所以,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是豁出我这条命,也要跟你拼了!”
傅禹隋笑容更冷了,嘲弄道:“纪霏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宫轶博给你当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跟我叫板了?还是说,你的明星生涯不想要了?”
纪霏霏脸色一僵,气势瞬间弱了许多,就连音量也跟着变小了几个度,没什么底气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拿这些来威胁我,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啊!”傅禹隋点头,理所当然道:“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看到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不拘用什么手段。”
纪霏霏被堵了个结实,正想呛回去,就听到俞轻禾的声音从他身后穿过来,不高兴地说道:“傅禹隋,你给我滚开,你挡着霏霏了!”
她一开口,纪霏霏这底气瞬间又充足了起来,扬起小下巴冲着傅禹隋哼了一声,得意洋洋道:“听到没有?我家轻禾让你滚开呢!”
傅禹隋定定地盯着她瞧了几眼,脸上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还真侧开身,给她让开了道。
纪霏霏抬起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可客厅。
俞轻禾刚从洗手间出来,一看到纪霏霏,还没说话,就被对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可怜兮兮地告状道:“轻禾,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个准前夫甩了啊?你知不知道,他刚对我可凶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他都不想让我进来呢!”
俞轻禾有些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哄她道:“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头我一定批评他!”
纪霏霏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仰起小脸正要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她嘴巴肿的有些不正常,不禁疑惑道:“你嘴巴怎么了?怎么肿的像香肠一样?”
被她这么一说,俞轻禾顿时尴尬的涨红了脸,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胡乱地掩饰道:“没什么……今晚吃了太多辣椒,被辣到的。”
“真的吗?”纪霏霏不疑有他,担忧望着她道:“你一向不怎么吃得了辣,肠胃没事吧?要不要我回去给你拿点药?”
俞轻禾刻意忽略傅禹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摇了摇头,强装镇定道:“不用,待会我多喝点水就好了。”
纪霏霏噢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你的门怎么换密码了?是换了一把锁吗?”
俞轻禾一下被问住了,脑子飞快运转了一下,随口扯了个谎道:“没换锁,就是看到有人说期换一下大门的密码,可以有效增强安全性,就换了另外一个,待会我发到你微信上。”
纪霏霏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道:“是这样吗?我倒是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俞轻禾干干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告诉好友,其实是她之前为了为难傅禹隋,才故意修改密码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转移话题道:“对了,都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时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纪霏霏一拍脑袋,才记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笑着说道:“明天不是周末吗?我和轶博约好了明天去游乐场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俞轻禾想了一想,迟疑道:“你俩去约会,我去当电灯泡,不太好吧?”
一直不作声的傅禹隋走过来,揽住她肩膀,硬生生地将她从纪霏霏的怀里拖道自己这边,慢悠悠道:“谁说你要当电灯泡的?这不是还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