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慧心,你个贱蹄子,把我家于静交出来!”
于初娘走走停停,边走边喊,引来了庄上的人八卦的目光。
桃子则跟在后面时不时地来上一句:“婶儿,莫冲动啊。”
“这两家咋又闹起来了?”
“走,看看去……”
等于初娘跑到简家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一长串看热闹的人。
“嚷嚷啥呢?”
先是王氏气势汹汹地从作坊里出来了。
慧心正在作坊里面拉着于静,不让她出面。
主要是慧心怕这姑娘太实诚了,一不小心把假卖身契的事儿给说漏了。
“你先别出去,等需要你了再说。”慧心说道。
“好,我听你的。”于静乖乖应声,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
“你家慧心干的好事,抢了钥匙,打了桃子,还开了我家门,把于静放跑了。”
说着,于初娘还不忘把手里的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王氏,找不到于静,她那一百两银子就泡汤了。
“今天要是不把于静交出来,我就死在你们家门口,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一家。”
本来安心做事的于静听她娘这么一说,“嗖”地一下就从作坊里冒出来了。
慧心一个没拉住,也跟着跑了出来。
“哎呦,真是作孽呦。”姚氏无奈地停了手,也跟了出来。
陆陆续续地一家人都跟了出来,很有默契地把于静和慧心拽到了他们身后。
五个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于初娘,于初娘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两分。
于静倔脾气上来了,死活不肯动弹,甩开了姚氏的手。
她走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娘和桃子,说道:“娘,是桃子姐放我出来的,不是慧心。”
她娘怎么总是偏袒桃子。
“还学会撒谎了?你都躲到她家里来了,还说不是她干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幸亏桃子早就跟她说了,慧心这贱蹄子,连于静都骗,亏得于静对她那么好。
“真的是桃子姐放我出来的啊。”于静见她娘举着镰刀不撒手,生怕她一不小心伤着自己,着急地解释着。
慧心走上前,轻轻地搂着于静,告诉她:“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于静平复了心情,看着她娘,一点点地把事情讲清楚了。
原来是桃子趁于初娘外出的时候,主动说要帮忙看着于静。
结果于初娘前脚刚走,桃子后脚就把于静放了出来,还让她找慧心想办法。
桃子自己把头发弄乱,用指甲在脸上胡乱地掐了些痕迹出来。
等于初娘回来,就有了前面发生的事情。
慧心怒了!
“我说过,你再作妖,我真的会把你脑袋拧下来。”
慧心一个箭步冲到准备逃离人群的桃子面前,揪着她的头发,就把她拖到了人前。
“啊……啊……简慧心,放开我。你就是贱人……”巨大的疼痛让桃子不敢再柔弱,破口大骂起来。
慧心一把把桃子甩在于初娘面前,说道:“好好看看,跟我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说着,慧心一个巧劲儿夺走了于初娘手里的镰刀,三下五除二就把桃子引以为傲的一头秀发,剃了个精光。
“这,这……”桃子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恐惧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她的错觉,这简慧心真的变厉害了,现在的她简直是个大魔头。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慧心,你这也太狠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啊。”
“对啊,你这让桃子以后怎么活啊?”
于初娘刚想指责慧心,结果还不等于初娘张口,桃子突然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桃子不太正常的样子,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傻了吧?”
“看样子是吓疯了……”
“唉,真是自作孽啊。”
桃子似乎真的傻了,神情呆滞,嘴里嘟嘟囔囔。
只见她胡乱地拢起地上散落的头发,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对了,还有,静静已经自卖自身了,以后她要嫁人轮不到你干涉了,这是卖身契。”慧心趁机宣布了于静卖身为奴的事情。
于初娘死死地盯着桃子跑远的身影,目光晦暗,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慧心说的话。
作坊还有事情要做,见于初娘无动于衷,慧心也不管了,招呼众人散了,带着一家人重新回去做豆腐去了。
“慧心,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姚氏想起刚才剃头发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
“慧心做得对,慧心上次都警告过那桃子了,不知悔改。”长生恶狠狠地说道。
不怪长生生气,他不止一次听到桃子编排慧心了。
“慧心的事,她心里有数,你们甭管。”一家之主简老根发了话。
“那是她罪有应得。”
“毁了囡囡的声誉,该有惩罚!”
一家人的维护,让慧心内心暖暖,被维护的感觉真好。
于静蹲在角落里,默默地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鸡飞狗跳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慧心借着月光看着打着呼噜,睡得香甜的于静,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姑娘心可真大。
慧心躺下来,睁着大眼睛,瞪着房顶,没有丝毫的睡意。
先前媒婆提亲,不是意外,这个慧心已经确定了。
今天遇到歹人,是不是意外,慧心已经让谭诚帮她查了。
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但愿不是她想多了。
——
慧心一大早又蹭着天香楼的马车去了镇上。
一下马车就直奔三楼找了谭诚。
慧心现在也算天香楼的常客了,蔡掌柜跟慧心打了招呼,乐呵呵地吩咐小二备了茶点,他得亲自送到三楼去。
自从慧心姑娘给了菜谱,酒楼生意好太多了,顺带的他这个掌柜也跟着长脸。
关键是慧心姑娘提供的菜谱,独一无二啊,那根本不是个小姑娘,那是行走的钱箱子。
“谭叔,让你帮我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跟谭诚接触多了,慧心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谭诚此刻正在满屋子里打转转。
“唉,你昨天说的那事儿啊,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谭诚满怀愧疚地说道。
“你具体说说。”
以慧心的想法,她认为碰到歹人是个意外,昨日只有谭诚知道她要去牲畜市场,那面具男应该是谭诚派来保护她的。
原因也好解释,毕竟她一个小姑娘,怀里揣着“巨款”,容易出意外,对天香楼也是损失。
故此才有让谭诚帮忙查证一说。
“你说的那歹人是我谭府大管家派去的。唉,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