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雪夜(1 / 1)

深夜的寒风,冰冷刺骨。纷纷扬扬的大雪,也越下越大。萧楠和花落雪干脆寻了个背风的山洞,寻了一些干枯的柴草,在洞中生起了篝火。然后萧楠出去抓了一只野兔,回到山洞口,花落雪用灵力将一堆积雪融化成水,萧楠则剥皮洗净,最后将山洞口堵住,只留了一个小通风口,便将野兔架在火上,烧烤了起来。那熊熊燃烧的篝火,将两人的脸庞都映照得通红。不久,阵阵诱人的香味便飘了起来,闻着令人全身舒坦。这时,萧楠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瓶小罐,将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的粉末,都均匀地撒了一些在兔肉之上,顿时那香味更加浓郁了。花落雪闻着香味,吞了一口口水,轻声说道:“萧大哥,上次我们在水云深渊里面烤烈火鸟雀吃,仿佛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萧楠微笑道:“以后一得空,我就给你做烤肉吃。”

“嗯。”

花落雪顿时开心了起来,嘴角边挂着一丝浅笑。不久之后,一只野兔都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两人便静静地坐在火堆边,背靠着背,开始休息了。“萧大哥,你觉得冷吗?”

花落雪忽然问道,声如蚊蝇。萧楠听到花落雪的话,便挑了一下篝火,让火更旺一些,然后换了个姿势,让花落雪伏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花落雪侧过头,静静地望着篝火,心中安宁喜悦,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萧楠听见花落雪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便也眯起眼睛,打了个盹。正在迷迷糊糊间,萧楠忽然听到山洞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低语声,立即惊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花落雪,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边,从小通风口往外面看去,同时侧耳仔细倾听。“师父,我和师妹打听清楚了。那个女人在傍晚的时候,被霸占她的恶霸再次欺凌到昏死过去,夜里醒来后发现,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被恶霸掐死了。她便用镰刀将在睡梦中的恶霸砍成了肉酱,然后又放了一把火,将恶霸的房屋全部烧毁,自己也失去神智,疯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听到女子的话语,萧楠的眼前便浮现出了一个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身影,牡丹仙子常芸。“原来如此。”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回应道。萧楠听出,这是牡丹仙子的师父云浮仙子的声音。“师父,那女人的经历太凄惨了,任谁经历过她所遭受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恐怕想不发疯都难!”

另外一个年轻女子愤愤的说道。萧楠也认得,这是牡丹仙子的师妹夏瑶的声音。原来,是云浮仙子师徒三人正在外面躲避风雪。云浮仙子:“哦?左右闲着无事,你们便说与我听听?此刻风雪甚大,此处刚好背风,便在此休息一下。”

常芸和夏瑶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讲述了起来,在这漫长的雪夜里,正好可以打发时间。夏瑶:“我和师姐见到村子里火光冲天,便赶过去瞧一瞧。原来是村口大树旁的一座房屋着火了,火势猛烈,浓烟滚滚。房屋前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镰刀,死死地盯着冲天的烈焰,嘴里说着听不明白的话语,又哭又笑,形如厉鬼!”

常芸:“初见到那女人的情形,我和师妹还被吓了一跳。女人手里闪着寒光的镰刀上面,沾着一些碎肉碎骨,鲜血正缓缓地滴落在她脚边,显然是刚刚杀过了人。”

夏瑶:“当时村子里有许多人围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过去阻止那个女人,也没有人敢过去救火,房屋就这样一直在燃烧着。女人最后丢掉镰刀,冲进了烈焰之中,也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云浮仙子:“这女子的遭遇竟如此凄惨,不过也算是随着那滚滚烈焰,结束了一场世间的罪恶。”

夏瑶:“师父,还有呢!听村里人说,那女人刚出生才几天的时候,就得了一场很严重的大病,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她祖父请来了村里的神医和巫婆,但他们看过之后,却都觉得已经回天乏术了。”

常芸:“是的。她母亲因为长年身体虚弱,也没有什么奶水,只能熬些稀粥喂给她吃,看着病情日益严重的女儿,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暗暗伤心落泪。巫婆给了些香火纸钱,让她母亲每天晚上都点了香火,拿到家门前插在地上,并焚烧纸钱,向上天虔诚地祈求祷告,但也是没有任何效果。”

夏瑶:“她祖父却没有放弃,最后求得神医的一道秘方,需要寻找一种极其稀有的药草,如果找到了就可能还有一丝希望。为了救孙女,她祖父孤身一人,毫不犹豫地进入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悬崖绝壁之上寻找,最后终于找到药草,却不幸被凶猛的毒蛇咬伤,返回到家里不久之后,就毒发身亡了。”

云浮仙子:“凡人的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我等修仙之人,不就是为了想要摆脱这一具凡躯肉胎,求得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正果吗?”

夏瑶:“师父,修仙真能修得长生吗?”

云浮仙子:“传闻,有修为高深的仙人,已经参悟无上大道,可与天地同寿,永生不朽!只要道心坚定,持之以恒,总归是有一丝希望的。”

夏瑶:“是。”

云浮仙子:“继续说吧。”

常芸:“她父母亲强忍着悲痛,按照神医给的秘方,将采回来的药草分成七天的分量,与从水田里捉回来的青蛙混在一起,每天熬成了汤汁喂给她吃一部分,剩余的就用来兑了热水给她泡澡。最后总算天可怜见,终于保住了她的性命,病情也很快好转了起来。”

夏瑶:“安葬完她祖父之后,村里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灾星转世,将来只会给村里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于是全村村民举行了一场会议,决定将她活埋以祭上天,祈求上天神灵的宽恕和保佑,不要给村子里带来灾祸。”

云浮仙子:“世间愚昧无知之人,真是不知凡几啊!”

常芸:“她的生死都在村民们的手里掌控着,面对刚降生不到一个月的小生命,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而是惶恐不安,害怕神灵会给村子降下灾祸。就在当天晚上,她父母带着她,想趁着夜色偷偷地离开村子远走高飞,不料她家的房屋却早已被村民包围了起来。”

夏瑶:“她父母拿着打猎用的长刀拼死冲杀,逃到了很远的一座大山上,躲进隐蔽的山洞里。只是她父亲却受了伤,流血过多,没有多久也死了。她母亲悲痛欲绝,用洞中的石块埋葬了她父亲,在坟前不吃不喝,默默地坐了三天三夜,眼泪都流干了。”

云浮仙子:“凡人终究都逃不过七情六欲的困囿,我年轻时也曾有些事情无法放下,直至如今,有时候依然还会想起。只不过是,当初心中的火热,如今已经变冷了而已。”

夏瑶:“师父,你想起伤心往事了吗?今夜这雪真是越来越大了,好在这面悬崖下有这么个地方可以躲避一宿,不然可真是不好受呢。”

常芸:“师妹,师父哪有什么伤心往事,我们还是继续说那个发疯的女人吧。”

山洞之中,萧楠一动不动地站在洞口,静静地听着。花落雪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站在了萧楠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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