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事情,他们又讨论了一路。
到了民政所,这里的干事几乎都认识徐丹和周政安,招呼他们喝茶吃果子。
周政安说明来意,所长毫不犹豫的就调了徐永新家里的受资助情况出来。
“他们家是吃了两个低保,一个月有120块钱,还有租山的补贴,一年是有六百多的分成,他们家的地是没有租出去的,是自己在种,但是因为徐永新的爸爸徐树苗和妈妈李兰花,这二人内心动力不足,所以……唉,咱们也是没办法,人家的年收入附和政策补助标准,为着孩子也得给啊。”
内心动力不足。
这年头,可真是,连懒都有这么好的词代替了。
所长的意思很明显,这样的懒人,原本就是符合条件他们也不想给的,活不下去了自己就勤快了,可这家里还有读书的孩子,不给补助孩子怎么办。
一切还是以孩子为重。
拿到了徐永新家的吃补助情况后,周政安没有再带徐丹出去走,而是把自己记录的东西和一份表格交给她。
“丹丫,你空的时候写一下情况汇总,按表格里的提示来写,明天交到我这里来。”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她的社会工作者实习生涯,现在开始了。
周政安的心情仿佛被她感染了,连带着看到孩子家里条件这么差的郁闷心情也都开朗起来。
他是最见不得孩子吃苦的。
这种吃苦,不是指干活或是学习上的吃苦。
他希望每一个孩子都能拥有舒适的学习生活环境。
这一点上其实他很适合成为一个社会工作者。
可他的情绪却总是会被那些孩子们所牵动,甚至带入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拿这点来说,却是作为社会工作者的大忌。
一名社会工作者,应该做到的是拥有同情心、怜悯心,但是却清醒不带入自己的生活中。
如果做不到后者,对于社会工作者本身的生活将产生极大的阴影。
他以前知道自己有这毛病,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改,也就听之任之了。
现在他好像发现解决的办法了。
每当他因为某个或某些孩子产生过度怜悯或共情悲伤的时候,他只要想到徐丹的笑,那两个小小的梨涡,总就能释怀。
要比惨,徐丹父母双亡,从军的哥哥也牺牲了,自己还在读书就要拉扯一个才几岁大的小侄子。
真说起惨,谁又比得过她?
可她自信可观,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一步一步拿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他现在还在不断地资助她没有错。
可徐丹让他看到了,助人之后的自助。
如果助人之后不能使人独立起来,而是只能靠着这份资助苟延残喘,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被资助的这个人,靠着资助,自己慢慢的立起来了,能自理了,没有资助也能正常的生活了,这才是他们社会工作者帮助一个人的终极目标。
所以不单单是从经济上,还应当从心理上,学习生活上的各个层面去帮助被资助人找寻自我,拥有独立人格,能在社会立足,这样的资助,才是真正成功的对人生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