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时间在悄无声息之中过去,洛寒脑海之中的念头越来越多,中丹田之处的日月星辰更是多得不像话,滚滚气浪不断从洛寒身上喷吐而出,无穷无尽的星空散发出道道光芒,原本暗淡的茅屋也变得明亮起来。
终于,当“咔嚓”一声脆响响起之时,洛寒终于回过神来,刹那之间,无数念头齐齐向着神魂而去,而后迅速融入其中,中丹田之处的日月星辰也不再转动,就连着黄泉圣水也再次恢复了死寂,生死之气化作一道道雾气钻入体内,灿灿光芒之下,洛寒的肌肤如同白玉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抓住洛寒的巨大手掌猛然崩碎开来,无数如同玉石一般的碎片跌落在地上,发出阵阵脆响,原本满头乌发的端瑞竟是在瞬间苍老下去,长发化作白色,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血色,就连着肌肤都布满了皱纹,如果不是两只眼睛之中还散发出光芒,洛寒都以为眼前的端瑞已经死去。
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洛寒终于忍耐不住,双腿一软,冲着端瑞跪了下去,同时开口说道:“前辈!”晶莹的东西在眼里打转,“啪”的一声,泪水终于跌落了下来。
“起来吧!”端瑞伸手将洛寒扶住,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这就是我的命,十年之后,天下大乱,到时妖魔横行,人间定是生灵涂炭,我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不要忘记本性,不要迷失了自己,紫金七星冠是王者之气,也许在十年之后,你能用得上。”
端瑞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最后,整个身子更是一阵剧烈的颤抖,如同年迈的老者一般,浓浓的死亡之气不断喷吐而出,在端瑞头顶形成一团黑色雾气。死亡之气,代表着死亡。当一个人寿元将尽的时候,死亡之气便会出现,随着死亡之气的越来越多,那人的寿元也越来越少,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便是到了死的那一刻,死亡之气也不会太多,相反,在修行界就不一样了,修为越高,死亡之气越弄。
如今凝聚在端瑞头顶的死亡之气,散发出慑人的气势,要不是洛寒本身掌握了生死之气,知道了阴阳转换的道理,恐怕在这浓浓的死亡之气,定会被死气沾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死亡的就不止是端瑞了。
知晓了洛寒手段的端瑞也没有将洛寒退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端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只剩下的一丝光芒也逐渐敛去,此时的端瑞便如同一具死尸一般。浩浩荡荡的死亡之气将整个茅屋腐蚀,眨眼之间,茅屋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虚空震动,天地同悲,轰隆一声炸响猛然响起,虚空之上,漫天的星辰几乎是同时炸裂开来,滚滚气浪如同潮水一般荡漾开来,无数气流带起来的狂风吹得洛寒长发乱飞,一股浩瀚的气势扑面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端瑞手掌猛的一发力,一股巨大的力道迅速喷吐而出,而后撞在了洛寒胸口。洛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巨大的力量推出老远,四周狂暴的气流似乎认识洛寒一般,几乎是在同时让出一条道路来。
那力量极大,无论洛寒如何抵抗,依旧停站不住。就在这个时候,端瑞开口说道:“快去吧,天下就靠你们了!”随着声音传来,漫天的星辰之力将端瑞身子掀起。
刹那之间,端瑞身上的衣袍尽数炸裂开来,整个人更是迅速消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洛寒,只觉得心头一闷,一阵锥心的痛楚传来。
“乱世出英雄,征战现豪杰。豪气冲九州,日月尽无光。武义天下尊,胆气震寰宇。借酒三分胆,杀气破长空。十年征战苦,百年孤独身。英雄当战死,豪杰尽黄泉。”洪亮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滚滚音波在虚空炸开,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同时荡漾开来。
恍然之间,洛寒只觉得心中一阵,一幅不知名的画面涌上心头。哪里无数人奋力杀敌,刀光剑影之中,断臂残肢乱飞,一个个身影刚刚倒下,便有另外的身影补上,数不尽的身影,却有着相同的信念,无数人抛洒出来的鲜血混在一起,汇聚成一条汪洋大河,浩浩荡荡的向前而去。一股说不明的悲伤之气笼罩天地,诉不完的英雄气概,洒不完得热血,无数人惨死,只有数人得以活下来。
活下来的那些人脸上没有丝毫快意,没有笑容,只有一股莫名的悲愤之气。
“英雄当战死,豪杰尽黄泉!”嘴里默念这样两句话,怅然之间,泪水再次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漫长的时间让洛寒明白了许多,也让洛寒真正了解了那一群英雄,了解了那一群慷慨赴死的豪杰。天下英雄皆如此。回过神来的洛寒看了一眼炸裂成碎片的日月星辰,还有那一道道如同涟漪一般的波纹,虚空震动,波纹一道接着一道荡漾开来,而洛寒便在那波纹散发出来的巨大力道下不断向后退去。
忽然之间,眼前一亮,漫天的星光化作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天地照的通亮,洛寒只觉得双眼一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数不尽的星辰已经消失不见,就连着道道涟漪一般的波纹都散去,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碑。
石碑前面,无数残断的武器跌落在地上,经过漫长的岁月,早已经被腐蚀的锈迹斑斑,当年的锐器已经不再,一股苍凉之气散发而出。石碑后面,则是无穷无尽的坟墓,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尽数排列开来,一团团死亡之气笼罩其上。
洛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向前一步,踩在了锈迹斑斑的武器之上,刹那之间,那股荒凉之气化作怒龙咆哮而起,放佛要将洛寒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