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
简幼之也没贪念会信她,事已至此,这世子妃怕是做不成了。
她也不想过分难堪,于是直接问魏应:“事情已经这样,你打算如何做?要说我要你小命,那是天地良心,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我世子爷也能恢复个一二,但没有我,你也不会恢复如此快。”
简幼之说完,就静静地看着魏应。
魏应没有给回应,低垂眼眸沉思了许久,就在简幼之以为该走了,魏应才说:“你也拿不到我的命。”
“世子爷说得也对,所以和离吗?”简幼之再次问,她抬头与魏应对视,就这一霎的对视,竟让魏应觉得简幼之的表情是不谙世事的。
他晃了晃神。
眼前这女人那么贼,说的话听不得,他竟能看出不谙世事,真是疯了。
“滚!”魏应突然心情暴躁,指尖正准备扣动臂弩,却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简幼之见魏应生气,心里也打鼓,但和离之事提出,她也没必要在魏府与魏应谈判了,所以简幼之又生了固执,“和离还是如何?”
“做梦!”
魏应撇过头,身体不自觉地往下面蹭了蹭,突然提高音调,“魏壹。”
魏壹推门而入,屋内气氛异常尴尬,简幼之皱起眉头,心中染上不好的预感,按照平常倒霉悲催的样子,魏应应是气不过,会将她直接推入那诡异的井底吧?
想着,简幼之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魏应见简幼之不动,也不说话,朝她看了一眼,见她小脸苍白,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心情。
“带世子妃去柴房里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吃东西。”
“是。”
魏壹答得快,他朝简幼之看了一眼,立即做出请的动作:“世子妃,请。”
简幼之松了一口气,不要扔她进井底就可以了。
这柴房倒也不远,就在魏应宅院的厨房旁边,柴房里堆满木柴,能给简幼之的地方,只有一点点。
魏壹朝厨房里看了两眼,“辛苦世子妃了。”
“倒也不辛苦,但我那院子里的柴房会稍微空旷一点,不如……”明早还要吃早饭呢,若是在魏应的柴房,那她可能吃不到早饭了。
虽然阿宁定会来寻她。
但她却不能将早饭塞到魏应的厨房来。
可是,魏壹不肯退让,他说:“抱歉!”
简幼之“哦”了一声,略微有点失望,乖乖地坐到角落。
魏壹在离开之前,三番两次看了简幼之的脸,最后还是一狠心,将门锁上。
锁上之后,立即去了魏应的房子。
“去告诉臧策,森褚国那公主太过蠢笨,以后不用再寻她了。”魏应叹息一声,他第一次见杀手自报家门的。
连一点杀手觉悟都没有。
魏壹“是”了一声,刚想退出,又听魏应道:“你去宫一兰那院子送一瓶金疮药,若她问什么,你如实相告便是。”
“是。”
宫一兰回了偏院,就有些坐立难安,因着帮魏应挡了刀子,那手腕处硬生生地疼。
魏壹来的时候,宫一兰正好站起来走到门口,她刚开门,就见魏壹杵在门口,抬头与她对视。
“宫小主,爷给您送药来,谢谢你救了他。”魏壹将从药房挑选的金疮药递给宫一兰,又朝她的手腕处看了一眼,“当时看着伤口不深,便寻人简单处理了,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大可以和婢女们说,去寻郎中来瞧一瞧。”
宫一兰拿过金疮药,有些许不可思议。
不等宫一兰多说,魏壹转身离开。
“魏主管。”魏壹在魏府跟随魏应,久而久之,便担任了主管一职,这府内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魏主管。
魏壹停住了脚步。
“宫小主还有何事?”他处事一直冷淡,面无表情,所以宫一兰心底有些打怵,“那个世子妃真的是杀手吗?”
魏壹想起还在柴房的简幼之。
“此事还有待查探,属下暂且不知。”说完,魏壹刚想离开,又记得魏应吩咐的,赶紧补充一句,“但是世子妃被世子爷关进柴房了。”
“谢谢。”
宫一兰面上笑得和善,但等魏壹一走,就咬牙切齿起来,手臂上包扎伤口的绷带隐隐透着血渍,她又一拳,恨恨地砸在门框上。八壹中文網
正是应彤叙听见动静,起身查看。
她见宫一兰这般,立即嗤笑一声:“是谁惹得宫小主,需要撒如此大的火气。”
她听魏壹来送金疮药,就想探探究竟,但夜色太黑,也实在看不清楚,所以应彤叙只得套宫一兰的话。
谁知平常还算好脾气的宫一兰,竟狠狠瞪了她一眼,直接进屋,关门,那关门的架势,还真是气势汹汹地很呢。
应彤叙勾唇一笑,似乎有好戏看?
第二日,简幼之腰酸背痛地趴在门上,听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人过来开门,突然,她听见阿宁的声音:“魏壹哥,我送点吃的。”
“阿宁,你家姑娘犯的可是大错,送吃的怕是不行!”魏壹的声音也传来,“待爷气消了,再说?”
“姑娘饭量大,一顿不吃,会饿晕的。”阿宁依旧在说。
简幼之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但她怕阿宁太过纠缠,让魏壹难堪,于是轻声说:“阿宁,你来。”
不过是木门,隔音自然不太好。
阿宁听了,立即靠近柴房:“姑娘,您如何了。”
“我倒是没事,但此事我确实考虑不妥当,我想世子爷应是在生气,待世子爷气消了,我就能出来!”说完,简幼之想了想,又道,“别给我送吃的,我饿不晕,就是柴房里蚊虫太多。”
简幼之喟叹一声,“但这也是我该受的。”
这话阿宁听到了,魏壹自然也是听到了,他站在一旁不吭声,但将阿宁和简幼之的话记着,今儿的事情忙完,就去找爷禀告。
而魏应,也是铁了心要关一关简幼之的。
所以,早中晚的饭,他一次都没给,虽然总是站在门口,朝着柴房里看,简幼之亦是饥肠辘辘,小脸苍白,有气无力地靠在柴火上,连赶蚊子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