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美贵和文敏聊了会儿,从文敏口中得知,一开始抹黑乾源记的就是唐大宇。
那会儿还早,是我刚接手乾源记——也就是我和崔洁第一次去民政局的时候,爆发出乾源记的公关危机。
文敏说唐大宇很暴躁,迁怒于我,誓要将乾源记彻底摧毁。
所以当时一片黑,要不是崔洁带着食物恋的公关部帮忙,我们想要翻身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后来文敏和小楠被唐大宇送走,后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当时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就是唐大宇!
方美贵早就怀疑他,确认之后,更是恨得牙痒痒。
“就算你不对付他,他也要对付你,这个人睚眦必报,你们是不共戴天了。”
原以为被赶出食物恋之后,唐大宇会灰溜溜滚回国外,看来他是膨胀了,不知死活。那也就给了我们对付他的机会!
“这就更好了。”
我更没有什么顾忌。
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方美贵点头:“决心下了,行动就要从长计议。”
她是在提醒我。
我也明白。
这不是靠着一时冲动,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如果想要对付唐大宇,我就得学袁文博,找准机会,一击必杀。
“我不会轻举妄动。”
我对方美贵承诺。
我不知道最后小楠是怎么解决问题,总之到了这一晚上再没有什么幺蛾子发生。我们各自都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方美贵告诉我文敏也睡得很好,“我准备让她到乾源记上班。”
她轻描淡写地通知我一声。
我一怔:“她来乾源记,合适吗?”
“哪儿不合适?”方美贵瞪着我:“难道你把人弄出来,又想半道丢下不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这么决定了!”
方美贵霸气的一挥手:“一个不计较工资待遇,对你言听计从的员工,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可能是被调教的后遗症,又或者文敏在这种时候,更习惯于服从。她对我的任何话都奉若纶音,我无论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这样好像不大对吧。”
我哭笑不得,把文敏现在的状况弄成员工来剥削,有点于心不忍。
“总之,你既然把她拉出来,救人就要救彻底。不然的话,你把她丢哪里?”
文敏需要一个能够接受她的巢。
她家里那个情况,不管她老公什么想法,有没有离婚,总是不适合推回去。
“好吧。”
我知道方美贵也有一番心意,对文敏,我们确实也不能不管不顾。
于是我们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却有了五个人。
——女儿倒是挺高兴的,她本来就认识文敏阿姨,和她相处得也不错。
这一次温泉旅行,我们都忧心忡忡,想得太多,女儿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这也就够了。
只要她有着灿烂的笑容,我们就算是再辛苦一点,又怕什么呢。
我才刚到家,崔洁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我刚下飞机,你们怎么样?”
她虽然在西都处理食物恋的公关事务,却一直很着急,昨晚上也给我发了许多消息询问。
这会儿一回来,就急着问结果。
“没事,我们已经到家了。”
我向崔洁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除了一堆人奇怪的冒出来和文敏、小楠事件以外,温泉之行并未有更多的麻烦,女儿还挺开心,我让崔洁放心。
崔洁沉吟了一会儿:“我过来看看女儿,顺便和你聊一下。”
她是个很敏感的人,估计也从对话中感觉到我的异常。
正好,我也想和崔洁谈一下。
“你过来吧,我们在家。”
用到家这个词,我的心脏忽然像是抽搐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崔洁的家了。
崔洁却好像不以为意,她挂了电话。
大概没过四十分钟,崔洁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家门口。
孩子别提多高兴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妈妈在一起,抱着崔洁就不肯撒手,蹦蹦跳跳,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崔洁面容疲惫,但还是陪女儿玩了好一会儿,才哄她去看电视。
“看上去她玩的挺开心的。”崔洁看着我,显得放松了许多。
女儿从自己的角度讲述了温泉之行,对她来说,当然一切都是新奇有趣。
哪怕是遇到孙杰这样的人,她也觉得好玩。
“可惜你没去。”
虽然如果崔洁去了,情况可能更复杂,但是从女儿的角度,当然是爸爸妈妈一起才最好最完整。
“你不也挺开心的,带着两个美女。”
崔洁白了我一眼,我竟然觉得有点撒娇的意味。
——离婚前,她只会为此而生气,离婚后,反而是调侃。
难道婚姻还真是爱情的坟墓,让两个人的关系无法正常?
“我们只是朋友。”
虽然没必要解释,但我还是习惯性的解释了。
“不说这些,你把文敏带出来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她是唐大宇的人。”
崔洁神色变得凝重,语气也变得更凛冽。
像是在质问。
这口气让我听得很不舒服。
“文敏等于已经被唐大宇抛弃了,她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总不能看她就这样下去。”
这件事我觉得问心无愧。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后悔。
“你不觉得这样会触怒唐大宇吗?你有想过这样的人,会怎么样报复你吗?”
“那又怎样?”
我挑眉看着崔洁:“就算不激怒他,难道他就会放过我吗?我不能容忍他这种人还能逍遥法外,他应该也不能容我。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在我一接手乾源记,就把我们往死里黑。”
“就算我想装鸵鸟,他也不会让我装下去。他不离开国内,就是我们的敌人。”
想着矛盾就这么揭过,就太天真了。
唐大宇这样的人,不会放过我。
当然,现在也是我会不会放过他的问题。
我们,算是卯上了。
崔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这里毕竟曾经是她的家,在沙发上坐下,一口喝干。
然后幽幽地看着我。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