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以我贫瘠的经验，也许无法准确判断崔洁与我是不是第一次，但无论如何，生过孩子的少妇和未经生育的少女身体上还是有极大的区别，亲密接触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至少可以肯定，她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没生过孩子。
“崔阿姨。”
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乖巧地打招呼，崔洁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头淡淡地看着我。
“给我发消息的人是她，我带去月亮湾的人也是她，吃了你的虾的人也是她。”
“你满意吗？”
“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这特么事怎么回事？
这小女孩特么的是谁？
崔洁从来没有说过有这么一个女孩，在我们过往共同生活的日子里，这个女孩也从来没有浮出过水面。
你现在突然告诉我，我一直怀疑的绿帽对象，就是这个小女孩？
你是在逗我吗？
我甚至觉得，这是个侮辱。
“叔叔，你做菜真好吃。”
那小女孩还世故地拍了句马屁。
我觉得她有超越年龄的圆滑——当然也有可能，这是第一印象差导致的结果，我不想有偏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转向崔洁。
我需要一个解释，而不是一个哑谜。
我也不想再猜来猜去。
“我们出去说。”崔洁深呼吸，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带着我出了病房，走到楼梯间，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我。“我已经告诉你真相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她是谁？”
我忍不住问。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叫我怎么能胡思乱想。
“首先她不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收起龌龊的联想。”
崔洁的态度很不客气。
“我知道不是。”也许刚见到的那一刹那，会有这种昏了头的联想，但仔细想来也不可能。她孕检证明了是第一胎，身体的各种迹象也完全不像生过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照顾她？她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有一肚子的疑问。
这一个小女孩的出现，并不能打消的我疑虑，反而让我坠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
就好像过去一直都生活在虚幻中，今天才打破了窗户，看到了真正的世界。
崔洁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她是我同学的孩子。”
她言简意赅的解释。
“一年前，她妈妈去世了，临死前托我照顾她。”
同学？
越来越离谱了！
我怎么不知道崔洁你是这么热心的人？
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聚会，也没有什么同学有密切的往来。现在你告诉我竟然有个同学临终托孤？这会不会太戏剧化？
而且……
“这孩子没爸爸的吗？要你照顾？她没有别的亲人吗？”
这种只会在三流狗血电视剧里面出现的剧情，拿来遮掩事实，会不会太假？
我几乎要气疯了。
我觉得崔洁就是在耍我。
“声音轻点，这是医院。”
崔洁严肃地提醒我，她冷冷地看着我，良久才怜悯地回应。
“是的，她没爸。”
“她也没有亲人。”
这特么是什么鬼回答！
没有爸爸，没有亲人，她妈是圣母玛丽亚，还是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等等，这孩子几岁？”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十一岁，周岁。”
她大概早想到我的问题，所以迅速回答了。
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两岁，可能是因为生病，让这孩子显小。她是十一年前出生的，换言之，她妈是十二年前怀孕。
她妈是崔洁的同学。
十二年前，崔洁上大学没多久。
她同学当然也同样。
“你是说，她妈刚学就怀孕了？”
我不知道崔洁还认识这样的朋友，从她为数不多的自述经历和老丈人丈母娘的赞美中，我一直觉得她从小到大都一身正气，与这些青春疼痛无缘。
“是。”
崔洁脸色很平静，她大概也豁出去了，打算向我坦白事实。
“她大二就辍学了。”
大学里怀孕生子的新闻，最近虽然也时有发生，但那都是在家人的祝福和支持之下，才能有任性的权力。
怀孕和辍学，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具体呢？”
“她被人欺负了，因为害怕不敢承认怀孕，时间拖久了，因为身体原因也不能引产，只能生下来。”崔洁简洁地陈述着事实：“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照顾她。后来同学背后传得很难听，她就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前两年我才重新遇到她。”
“那时候她已经晚期了。”
这是个很凄惨的故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时候的心情全无同情，反而有点想笑。
这特么……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不错，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惨，如果是平时提起，我一样会陪着崔洁嗟叹。
但现在的问题是，崔洁这两年从未与我说起过这个人，直到她死去，把孩子托她照顾，崔洁也没有对我说过一个字。
现在因为我怀疑她外面有男人。
她就拿一个悲剧故事来当挡箭牌？
漂亮的女人是不是都把男人当傻子？
她们是不是觉得一些能骗人眼泪的故事，就能让人什么都不追究了？
我沉着脸。
“所以，就因为她很可怜，你要养活别人的女儿？”
我简直无法想象。
“不需要我养活。”崔洁眼里闪烁着愤怒：“在你眼里就只有钱吗？薇薇虽然去世了，但留下了一大笔教育基金，足够养小楠到十八岁独立生活为止。她只是希望女儿不要被……被送去孤儿院，所以除了请了一个阿姨照顾她生活之外，还请我帮忙照应。”
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些荒谬的真相让我脑袋都快炸了。
听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细较逻辑怎么都不对劲，全是借口。
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尤其是好吧，你在做一个圣母照顾一个朋友的女儿，你半夜陪她聊天安慰她，还带她出去散心，陪她在医院。那你假托月经，拒绝和我发生关系，又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崔洁，你可能忘了，月亮湾我也是去了，那时候这个‘小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