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不愉,诡异的寂静无声蔓延。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褚玉丢下一句话就绕着摊位移动到另一边,冲马仔们比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loser,comehere.”
独自一人吸引了全部火力,地面因人群的迁移隐约发颤,云筠抱着腿弯,下巴磕在膝盖上乖乖等待褚玉回来。
现在是大白天,她有眼疾去了只会帮倒忙,不如安静当个废物。
她等啊等。
等到手脚都因蜷缩发麻,腰肢更是痛到不行,褚玉还是没回来。
时间久到摊贩都已经开始收拾摊位准备回家了,熟悉的气息才包裹住她,褚玉喘着粗气拉她出来,“幸好你还在这。”
金乌西垂,外头已是黄昏。
暖黄色的光线打在他被汗液沾湿的脸庞上,得体的发型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你好慢。”
不知怎么的,云筠的千言万语变成了三个字。
字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傲娇地别过头,庆幸还好有小明星的搀扶。
不然光靠几乎失去知觉僵成棍子的双腿,早就摔了个狗吃屎。
褚玉无奈地舒展眉眼,“好好,对不起。”掏出腰间的皮夹子抽出两张递给小摊,从琳琅的服饰中抓了一件披肩。
披肩绣着s国特有的民族图案,寓意美好的未来,金丝与色彩艳丽的丝线编织成画,轻飘飘地落在云筠的头顶。
褚玉低头替她解开团起的长裙,整理皱起的裙摆。
没了那副墨镜,再加上披肩的遮掩,小粉丝完全变了个样子。
满意地点点头,自己挑了个黑色的鸭舌帽,把湿透的发丝拢起一并压在帽檐下,胡乱套了件t恤。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像当地女孩与旅客相恋的典型,除此之外并无不妥。
压低了帽檐,褚玉东张西望打探情况,拉着云筠重新回到最初路过的音乐广场。
云筠走得并不快,一瘸一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跛子。
钻心的酥麻从脚底传入大脑,软脚虾似的在地上摩挲,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的感觉并不好受。
“啊——”小嘴溢出惊呼。
腿弯被人抱起,手遵循自然惯例紧紧抱着褚玉的肩颈。
“姐姐,你好轻,刚够我练练手臂肌肉的重量。”
打趣的话语缓解了云筠的不舒服,她轻轻拍了一下小明星的肩膀。
嘴贫。
音乐喷池前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国外五点后大街上基本上没人了,只有零散的散步老人路过。
褚玉把云筠放在长椅上,坐在她的身旁,手臂绕后搭在长椅背靠上,虚虚地环着她。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依偎在一起的粘腻小情侣。
拢了拢头顶披肩,好让它能遮住四下透出的日光,云筠的小脸埋在披肩里。
jhon的马仔显然比s国的国人敬业多了,都快晚上了,还没放弃寻找,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路过的人了。
终于有人发现坐在长椅上休息的一男一女,虽然从外形上看起来并不像,但光凭一男一女就足够让他来确认的了。
褚玉见状侧过脸,薄唇贴着被披肩包裹住的头颅,“姐姐,有人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头颅动了,微微抬起看向正前方,马仔已经踏上音乐喷泉前的台阶了。
披肩的一角被撩起,黄昏的橘色光影射入云筠的眸子,泪珠急速在眼尾聚集,无色的透明泪液在坠落前被温热的唇瓣接住。
唇瓣贴着她的眼皮汲取咸甜的泪珠。
唇是热的,泪是凉的。
男子用披肩挡着外人的视线,垂着头与身侧的女子亲密接触,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不宜打扰。
马仔到底还是s国人浪漫的天性占了上风,犹豫了片刻,带着爱与祝福收回步子。
片刻,唇瓣与眼皮分离。
云筠的眼眶却还因为不均匀的光亮汩汩涌着清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透着莹莹的水珠望着褚玉。
鸭舌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和下巴,剩下的都被黑影遮住。
冰凉的指尖拂去云筠眼尾的泪水,联想到小粉丝经常戴着墨镜,薄唇轻启道:“姐姐,你的眼睛......是不是怕光?”
反应迟钝又爱脑补的人终于看出了端倪,即便是泪失敬体质也没有小粉丝落泪的速度快。
先前是褚玉根本没往那处想,真的反应过来后很容易就发现了。
第一次在酒吧遇见时,也是因为畏光才要求他关灯的吧。
“嗯。”云筠坦然承认。
她本来就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是不爱说话,所以一直没有解释,才造成了种种误会。
大掌抬起,盖住梨花带雨的眼眸,“这样就不会难受了吧。”
褚玉盯着小粉丝的丰唇,眼底晦暗不明,掩饰性地压下视线,摁着她的头埋进他的胸膛。
这是粉丝,他只是关心粉丝。
不能对姐姐粉下手,是褚玉入圈时给自己定下的硬性标准。
偶像和粉丝间横跨着太多因素,越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况且姐姐粉爱的是硬凹出的人设,不是真实的他。
这一点褚玉认知非常清晰。
额头靠着硬邦邦的腱子肉,云筠甚至能感受到他细微跳动的脉搏,此时的褚玉和荧幕上的人很不一样。
原主的小宠物楚念好像也是这样,荧幕前是阳光大男孩,荧幕后是个自恋臭屁又自命清高的蠢货。
相比之下,褚玉除了表现出与平时无害形象不同的巨大杀伤力,外加上话少了点外,比楚念可爱多了。
美神阿芙洛狄忒的石膏像柱立在喷泉池中,静静地凝视着相拥二人的背影,象征和平的白鸽落至女神摊开的掌心,歪着小小的脑袋好奇。
黄豆大的鸽子眼看看长椅,又看看浅笑的女神,尖尖的喙啄了啄翅膀下的鸟羽,腾得飞走。
“mei?h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