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她只能硬着头皮维持现在的动作。
云筠甚至能感受到姜脩渐渐僵直的手臂,剧情已经进行到男主对女主产生兴趣并想借新恋情摆脱她。
原主察觉到二人刚刚萌芽的爱情幼苗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对着姜脩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大闹一番,年轻的少男少女自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不欢而散。
这种情况下姜脩还愿意送昏倒的她来医务室已经出乎云筠的预料了,她当下的行为就像是抓住一点机会不肯放手的痴女只会令男主更加厌恶她。
要想活下去必须先退出男女主之间的纠纷,炮灰女配不炮灰就是她的首要任务。
被绊住的姜脩万般思绪如涛水翻涌上眸底,云筠儿时因为家境好长得又乖巧可人讨大家欢心上学时经常被同学欺负,受了委屈她也不回家说。
还是他偶然发现云筠被几个孩子围住揪小辫子出声保护暗地里威慑施暴者,每天等她放学一起回家情况才有所缓和。
姜脩还记得那时的筠筠黝亮的大眼里仿佛承载了星河,但从母亲不过问他的意见私自给两人订下婚约后一切就变了。
他们已经长大了,云筠也不再是那个怯弱到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
而他,从始至终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多年的情谊已经从云筠被他抓住数次在背后搞小动作恶整陶欣,提到两人的关系就转移话题从姜母身上下手给他施压里消磨殆尽。
现在展现出柔弱的样子无非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借题发挥趁此机会赖上他,转移战略想玩日久生情的套路。
平静地阖上眼帘掩盖失控的情绪,再睁眼时姜脩已然又是全副武装的冰山。
冷硬的声线吐出无情的字眼,“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我没有精力奉陪。云筠,我最后说明一次,我只把你当妹妹。”
如果是原主听了破碎的芳心估计能铺满医务室的地面,但此云筠非彼“云筠”。
她早就已经做好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也并不打算与男主过多纠缠。
松开二人相交的指节,云筠模仿原主的语气颤抖着开口道:“好,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别开俏脸不去看男主的反应,影后的风范显现无余。
希望男主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不要来打扰她独自美丽活到九十九。
姜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回头只瞥见女孩纤细的脖颈,薄如蝉翼的皮肤下青紫经络一览无余像脆弱无助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菟丝子。
今日的云筠很不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当初的模样了。
沉沉的眸光里复杂的情绪又开始翻涌,姜脩心底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云筠这副惺惺作态的表现大步离去,“希望你说到做到。”
身下没有支撑点光用脖子的力量维持转头的姿势,云筠的肩颈泛酸又不敢轻举妄动崩坏人设,竖起耳朵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大大松了一口气抬起臂弯活动酸爽的肢体。
奇怪。
她明明记得没摔到脸为什么总觉得脸颊也有些不对劲,嘴里嘟哝个不停。
如果医务室有镜子云筠一定能欣赏到脸上挂着的两个大红苹果,可惜这不是她家也没有梳妆台。
罪魁祸首姜脩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抬头仰视头顶的烈阳百思不得其解。
云筠家世不低家底颇丰,父亲的企业与校方有些合作。
凭着这份人情在得知云筠在学校晕倒后,校方马不停蹄地联系了云氏。
云家可就这么一个金珠珠,云父云母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得知宝贝女儿在学校晕倒火急火燎地丢下进行到一半的会议看望女儿。
双手有节奏地揉捏脸庞软肉的云筠还没反应过来,医务室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打开。
风韵犹存身材凹凸有致的黑裙美女挎着爱驴仕限量款铂金包带着一阵香风而来,捂着嘴嘤嘤嘤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抱住发愣的女孩。
被美女抱住的云筠嘴角抽抽地盯着悬挂在小破门上摇摇欲坠的门把手无语,她刚才都看见飞出去的锁芯了。
她长叹一口气顺着美人妩媚的大波浪回抱住面前的熟女,“妈。我没事,就是有点贫血。”
云母才终于舍得抬起矜贵的下巴,眼眶通红翻来覆去的检查自家宝贝蛋,“我女儿居然还能贫血,真不知道你爸整天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吃的。”
跟在后头西装革履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儒雅男子听闻尴尬的摸摸高挺的鼻梁,收回刚迈向母女二人的步伐默默地站在门口等着。
老婆在气头上,机智的老公懂得及时止损。
“妈,是我自己没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没照顾好女儿就是当爸爸的失职。”
云筠虽然对云母乱开炮火的行为感到无奈,内心却也燃起点点暖意。
原主有对关心孩子的好父母只可惜走错了路,她一定会代替原主好好照顾父母安养天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下定了这番决心后缠绕在她身上原主执念突然消散大半整个人轻盈了不少。
伸手抹去云母魅人的丹凤眼眼角下的泪痕,云筠照着原主的记忆有模有样地模仿起她的说话语气,“好啦,再哭妆都花了。”避开她竖起小手偷偷给门口的云父打信号。
果然世界上没有不爱漂亮的女人,听到妆花云母一秒收起眼泪拎起随手丢在地上铂金包掏出装备涂涂抹抹,变脸速度连拿下影后桂冠的云筠都自愧不如。
见老婆终于消停了,收到女儿打得手势可怜巴巴站在门口的云父见缝插针,“咳咳、筠筠,爸爸带你回家,司机还等在外头呢。”试图挽救在老婆孩子心底崩塌的高大形象。
可惜云母有美女的骄傲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啪”得一声合上小镜子搂起自家宝贝扭着细腰直接越过林父,“哪来的苍蝇,吵死了。宝贝,跟妈妈回家。”余光都没分半点给老公。
云筠梗着脖子用力回头给了爸爸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真的尽力了,自求多福。
随后又被云母强行摁着头扭回去,像只被云母架在手里的小猫咪弱小可怜又无助。
“苍蝇”云父干咳两声假装低头整理西装,待两人走远才拍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尘跟上两个活宝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