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宜去公司了,孟余余也出门了,她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妈妈夏韵,知道她在京都人民医院也赶了过去。 孟余余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自己的妈妈了,她因为怨怼孟厚德,也不想给夏韵打电话,对家里人都避之不及,以前夏韵还会打电话给她,询问她在国外的情况,后来她也没打了,孟余余也没在意,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她生病了,距今已经有好几年了。 动脉硬化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只能服用药物跟注意生活上的饮食,太差的药起不了效果,太好的药以现在的孟家可能承受不起。 所以夏韵这几年都没怎么治疗,自己在医院买了些药吃。 孟余余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医院大厅的休息长椅上,手中提着一袋药。 “妈。”
听见孟余余的声音,夏韵转过头看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的余余瘦了好多,她站起身拉住孟余余的手,关切道:“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夏韵也老了不少,眼角都生出了皱纹,黑发夹杂着白丝,眸光慈爱,孟余余哽咽着拥她入怀:“妈,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我太不孝顺了。”
“唉。”
夏韵叹了一口气:“是我不想打扰你,我知道你在国外艰难,还跟你爸爸闹翻了,还要去工作,我干啥拿这些事去烦你啊。”
她拉着孟余余就出了医院,跟里面相比,人少了很多,也清静不少,找到没人的角落,夏韵才继续道:“余余,我也是五年前才知道你爸做出那种事去伤害小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所以你爸的公司被他搞垮了,妈妈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活该。”
“以前有钱,生活顺遂,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无论你喜欢谁,只要对你好就行,穷点也没关系,只是没想到他的野心会这么大,赚了钱以后就想得到更好,想你以后跟京都的大家族联姻,来为孟家的公司添砖加瓦。”
“那样你就失去了快乐,妈妈不愿意看到你不高兴,所以余余,以后无论如何都别回家了,我看小陈挺好的……要是他能原谅这件事,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吧。”
害人性命的事怎么可能被原谅呢? 他能大度的原谅,孟余余也原谅不了孟厚德。 她苦笑一声,终是道:“妈,跟他在一起太困难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敞开心扉去喜欢他,爱他,等过两年吧,我会离开京都,到时候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治病。”
夏韵没忍住又叹息一声:“其实我四年前在江南春会所见过陈松宜一面,那时候他还在读大学,跟着一个公司的老总在一个酒局,所有人都有意刁难他,他一个人喝了大半桌的酒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完全没有出丑。”
“酒局结束以后,他才冲去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你爸眼瞎,这种有大前途的孩子都能看走眼了。”
夏韵言语间在夸陈松宜的意志力好,但孟余余的所有关注点都在他被灌吐了。 每个人的成功背后都有无法言说的心酸跟苦难,她又想到昨夜他吃的药,还骗她是维生素,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不怎么会说谎,因为他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不去看她的眼睛。 孟余余轻吐出一口气,继续问道:“这次他给了爸五千万,他准备拿这个钱去做什么?”
“他又找到一个投资商,被叫去一起投资项目了,其他的他不愿意跟我多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我只希望他别再被骗了,他已经想赚钱想疯了。”
夏韵是真的难过。 突然还是觉得以前好,以前就开个小小的鞋厂,不是很富裕,但也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后来方家搭上江家这条线,才慢慢发迹。 又因为方显商业头脑好,眼光准,投什么赚什么,因为夏韵跟方家沾了一些亲戚关系,他也就厚着脸皮去请教了方显,在方显的指引下,孟余余读高一那年赚了不少,后面逐步稳定,等孟余余到高三的时候,他已经注册了一个公司,地址选在了京都。 孟余余也有些头疼,以孟厚德的性子有钱了又会管不住手了,她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妈,你多劝劝他吧,钱只要够用就行了。”
她话说完,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孟余余微微一愣,两人自从重逢,这还是陈松宜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点了接听:“喂?”
“你在哪儿?”
他清冷的嗓音传出。 孟余余直接道:“在外面有事,怎么了?”
“回家吃饭。”
孟余余拿开手机一看,马上快十二点了,她犹豫了一下,慢慢道:“我在外面吃就好了,你不用等我。”
“我不想说第二遍。”
话落,他直接挂了电话。 孟余余直皱着眉,嘴微微有些鼓,看得出来有些不满,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是小陈吗?”
夏韵问。 孟余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是他……找我有些事。”
她怎么也说不出跟陈松宜领证结婚的事,这话说出来,夏韵估计得吓死。 夏韵表情欣慰:“行了,你去找他吧,余余,当年的事,是你爸爸的错,跟你没关系,你若心怀愧疚,就对他好一点,多为他着想,是缘还是遗憾,总是人选择的,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事,就去否定自己的内心,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做最真实的自己。”
“妈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也不要担心我的病,吃着药就能稳定。”
夏韵说完就走了。 她来时坐的孟家的车。 孟余余没车,又怕陈松宜等急了,就斥巨资打了的士直接到小区。 以前不觉得,现在变穷了,她用钱都是省着用。 进小区电梯的时候,孟余余才觉得不对劲。 陈松宜不是公司管餐吗?他回家吃个什么玩意儿。 虽然公司不远,但来回跑也麻烦。 开门的时候,菜香飘了出来,孟余余关上门换鞋,陈松宜端着青菜放在桌上,他还围着围裙,见她回来了,才淡声道:“洗手吃饭。”
孟余余:“……” 所以,到底是谁照顾谁的一日三餐? 孟余余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