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余余的突然晕倒,现场一片混乱,有学生会的成员跑来问楚梧桐:“梧桐姐,陈副会长都跑了,我们这还比不比了……” 楚梧桐转过头,吹着哨子:“都安静,裁判员去送受伤同学去医务室了,接下来由我指挥,比赛继续!下一批女子组五千米选手来跑道做准备。”
赛场又慢慢恢复秩序。 而校医务室,陈松宜抱着晕倒的孟余余跑到校医面前,他语气有些慌乱:“医生,医生,来给她看看,她突然晕倒了。”
校医站起身来查看,陈松宜把人放在病床上,校医检查了片刻,才道:“属于运动过度,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晕厥,她这个休息一下就好了,要是后续还有不舒服,就让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听到孟余余没事,陈松宜才松了一口气:“那她会昏睡多久?”
校医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上午十一时:“大致两三个小时就会醒了,不过患者这个期间得有人看着,如果出现四肢抽搐,呕吐等症状得及时发现。”
“不过等会儿吃了午饭以后,我要外出开会了,同学,能麻烦你照看她到醒来吗?”
陈松宜立马沉默片刻,才点头:“好。”
“你要先去吃个饭吗?”
陈松宜摇着头:“谢谢,我不饿。”
校医在医务室没待多久就走了。 陈松宜转过头,看向白着脸,闭紧双眼,躺在病床上的孟余余,然后找了一把靠椅,就坐去了她的病床边。 医务室并不算很大,一套桌椅,后面有个医药柜,屋内还放了三张用帘子隔开的病床,孟余余睡在第一张。 陈松宜跑得很累,汗不停的流,他一直都维持着君子端方的形象,不会允许自己狼狈的一面出现。 因为热,他把红色的裁判马甲脱了,校服被他披在肩上,微露出里面一件泛着黄的白T恤。 “叩叩。”
医务室的门被人敲响,陈松宜伸手拉紧了披散的校服,遮挡了里面泛黄白T恤,他转过头就看见风清越进来了。 她微蹙着眉,眼里含着担心:“余余没事吧?听说她晕倒了,我就来看看。”
陈松宜摇着头,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没事,医生说运动过度,好好睡一觉就会好了。”
风清越瞬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
门外,江聿野不耐的走了进来,拉着风清越就往外面走:“我都说了有人会看着孟余余的,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食堂吃饭,别饿着。”
风清越整个人完全被江聿野拽着走,她边走边歉意的朝着陈松宜笑了笑:“余余就拜托你照看一阵了,她醒来了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陈松宜点头,风清越跟江聿野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十二点半,楚梧桐出现,她手里带了一个面包跟牛奶,丢给了陈松宜:“吃吧,知道你还饿着,五千米比赛已经结束了,这次校运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奖项得下个星期一颁发,现在一中的学生都回家了,你呢?”
陈松宜坐着没动,垂着眸:“你先走吧,我等她醒来。”
楚梧桐耸了耸肩,从口袋里剥了一颗棒棒糖,咬着糖转身就走。 四下寂静的时候,陈松宜才松开校服,他里面的T恤是被邵杰泼了黄色汤汁,他洗了很久也没有洗干净,慢慢就泛了黄。 可以说,在那个家里,他除了校服干净,还有一件被他保护得很好的白衬衣,其他的衣服全部一片狼藉,无论他说多少遍,连雨晴都会给邵杰钥匙,让他畅通无阻的进入他的房间进行破坏。 邵杰最喜欢在他衣服上动手脚,有的上面泼墨水,有的拿去擦鞋,还有泼菜汁,在上面涂鸦,写着恶毒的“童言稚语”,无论他买多少衣服,都无一幸免。 后来他就懒得再买了,反正这些一片狼藉的衣服都是穿里面。 连雨晴还算有点良知,不会让邵杰大动他的校服,还有冬天穿的棉外套,至于短袖,就全是他涂鸦的画板。 陈松宜看着面包跟牛奶,最终还是放在了孟余余的床头边,万一她醒来后饿了呢,没有学生,学校的小卖部下午就关门了。 现下还不算入夏,但气温已经升高了,风带来一阵暖意,吹得人的头脑也跟着昏昏欲睡。 现在下午一点,陈松宜头脑有些昏沉,想着时间还早,他披着校服趴在了孟余余的床边小憩。 微风和煦,岁月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余余有些难受的“唔”了一声,她觉得整个人软得厉害,眼皮也很重,她睁开很费力。 耳旁似传来椅子“刺啦”后退的声音,还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浅淡松香,孟余余睁开眼,看着白天花板有些茫然,她转过头,她的病床旁有一张椅子,但是整个医务室空无一人。 她坐起身,手撑着头晃了晃,她记得她是被这个马拉松给累晕了,孟余余皱着眉,余光看见枕头旁的面包和牛奶。 所以刚刚是有人陪着她的,只是为什么她醒了,人却不见了? 孟余余弯腰穿着鞋子,目光一顿,她伸手在地上捡起一张破碎的照片,照片被仔细的粘贴了,但是裂痕依旧掩盖不住,上面是一个五岁的男孩跟父母的全家福,照片跟崭新的一样,可以看出照片的主人很珍视这张照片。 孟余余拿着东西跟照片就往外跑,没准照顾她的人还没走远,她得把照片还给人家。 才出门就跟开会回来的校医撞上,校医看了看时间三点半了,他打趣道:“还挺能睡,从十一点睡到下午三点半。”
孟余余抓住他的袖子,急忙道:“医生,咱们先别管睡不睡了,刚刚照顾我的同学是谁?”
“啊,好像是陈同学。”
“哪个陈同学?!”
校医并不怎么记得学生的名字,但是陈松宜在学校很出名,他见过好几次就记住了,于是道:“是陈松宜同学。”
陈松宜? 孟余余抬眸,定定的看着校医逼问:“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