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听了以后觉得手疼,他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身后。 江聿野突然灿然一笑,笑容衬得他的容貌昳丽,他挑着眉,神色张扬,黑眸很冷:“想要老子跪,你也配?”
他长这么大就没给谁跪过,他心不甘情不愿谁来都不好使。 龙哥拍手鼓掌:“真不错,你小子有胆子。”
他冷笑:“你们一起上,把他腿打断,我看你嘴还硬不硬。”
江聿野打架很狠,因为答应了风清越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他势单力薄,就算有狠劲,但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还是负了伤,他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别挂彩,但铁棒划过,还是在他眼角处留下了一道划痕。 眼角传来刺痛,差点他眼睛就被划伤了。 手臂跟背部在混乱中也被铁棒打了几棍,江聿野伸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留下刺目的红色血迹,方舟也加入了战局,他压根就不会打架,只有挨打的份,但还是尽力帮江聿野挡了一些人的伤害,身上同样挂彩。 就在他以为要栽这里的时候,一道刺目的车灯照射进来。 紧接着足足十辆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外面,因为这个突然来的变故,动手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皆看向外面为首的第一辆黑车。 黑衣保镖上前恭敬打开车门,穿着浅色休闲装的方显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温柔的笑着,五官柔和,弯着眼睛:“都在呢?怎么还打起来了。”
方舟:“……” 要不是现在形势不对,他都以为他哥是来散步的,他亲弟都被打成这样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方舟忍着痛,龇牙咧嘴的喊道:“哥!救救我。”
方显往前走着,后方大约站了三十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还有两个跟随在他的身侧守护他的安全,听见方舟的呼唤,他施舍般的看他一眼,然后乐了:“脸怎么还被打破相了,等会儿爸妈看见得说你了。”
方舟:“……哥,现在不是话家常的时候,我跟聿哥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方爷,又见了。”
龙哥出声,围着方舟跟江聿野的手下散开。 方显步履从容的走进,他笑意柔和:“弟弟这么晚还没回家吃饭,家父家母担忧,我这才来寻的,只是,我好好的弟弟怎么伤成这样?”
龙哥没想到这个戴眼镜的小子是方显的亲弟弟,他也从未见过方舟,这次他的目标是江聿野,方舟是顺带的,结果踢到铁板了,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沉默几秒后,笑道:“小方爷,这次的起因是江三爷欠了我们赌场的赌债一百万,打不通江天雄的电话我们只能找他的儿子来帮他还债,本来人财两清,你带钱来我放人走,结果这小子糊弄我,拿些白纸充当钞票,至于你的弟弟,是个意外,顺带卷入进来的。”
方显自然知道他们为何来,早在两个小时前,这两个小子就跟他说了,当时他还正在回临城的路上,结果这两小子单枪匹马的就过来了。 方显脸上带笑:“区区一百万也值得你亲自下场来找阿野的麻烦?龙玮,就怕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钱而是人。”
龙哥抬眸,脸上的刀疤凶狠,他咬着烟笑:“小方爷想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我全部都说出来岂不是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手别伸太长,江家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龙哥微微眯眸,神色不善:“哦?是吗?这世上只有我龙玮想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别来威胁我,会丢命的。”
方显淡笑不语,他不欲跟他说什么狠话,没什么意义,于是道:“这样吧,一百万等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来,他们三个我就先带走了,我弟弟的伤我会带他去医院看,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冲动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上次在黑区也是,因为方显带着江聿野来,结果就是他的好兄弟黑豹被江聿野打到骨折直接住进了医院,然后连锁反应,因为黑豹的伤势没好,导致产生争斗的时候,没什么还手之力差点被江聿野爆头丢了命。 但进了牢房跟丢了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口恶气已经堵在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了,雪茄烟被他扔地上,他穿着皮鞋狠狠的碾在上面:“小方爷的面子,我龙玮还是会给的,只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什么事都想管,得罪仇家太多很难收场,对了……”龙哥似忽然想起,冲着方显挑衅的笑了笑:“你还记得,上一个因为你冲动而死的人,是谁吗?”
方显本含笑的嘴角渐渐扯平,他一贯温润的眸子此刻似携带着狂风暴雨,最后在他的压抑下又归为平静,他轻轻勾着嘴角:“这次不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方舟急忙跟上。 江望躲在一旁,倒是没受什么伤,闻言,也匆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聿野走到大门口,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龙哥,还有跟在龙哥身旁左膀右臂似的林子康。 龙哥目光挑衅,咧着一口大白牙,在他眼里江聿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他手里掀不起一丝浪花。 江聿野转过身,嘴角勾着冷笑,这群人,他记住了,他总会有都把他们送进地狱的那一天。 江望去到后面的车中,江聿野跟方舟坐进方显的车里,方舟坐去了副驾驶,江聿野跟方显并排坐在后方。 车里的气氛很沉默,车子启动,关山湖的景色慢慢倒退,江聿野沉默的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霓虹灯。 半晌,方显才道:“阿野,你还是太冲动了。”
江聿野转过头,看向方显:“没时间了,我不去江望可能会死,这件事也不能让我爷爷知道。”
方显看着江聿野受伤的脸庞,很凶狠又倔,一如他年轻的时候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凭着一股子狠劲倒也闯出了一片天,只是这冲动背后的代价太痛了,痛到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没办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