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殿下,慕家那边算是不追究了,卿家也没动静,看来是给了殿下面子。不过这个范筒,不知悔改,不仅没在家自省,还带着不少姑娘去游船。”
正在看文书的太子手一紧,文书一角瞬间被捏得皱起。
“殿下,这位范筒这般不思进取,连带着其他学子吃喝玩乐,明年会试,他们怕是一个也不中。”
“最近属下在四处走动,倒是知道一位可塑之才,那人名叫章昭,今年才十八,年纪在学子里面算小的,而且这人和慕家关系好,经常去慕家讨论学问,和慕家也算是有师徒之谊。”
说着,一张宣纸送到太子面前。
“这是章昭随意作的文章,属下觉得殿下会感兴趣。”
书房里很安静,太子看着手中的文章,皱了一天的眉头总算是有松动的痕迹。
可外面突然传来的匆忙脚步声,使得太子眉头更皱。
“殿下,不好了,范公子出事了,他被人破了脑袋,脸上还挨了两巴掌,已经昏过去了,同行的其他学子也一样,都被打了。”
太子愣住了。
今天范筒干了那些事儿,加上那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他特意派了不少护卫保护。
也可以说是特意派人看着他。
结果这么多人保护,还被打成这样,他严重怀疑卿于怀干的。
“是不是卿于怀干的?”
小厮摇摇头“派去盯着卿家的人说没看见人出来,不过冲过来打人的人有两位,一高一矮,两人配合得非常好,不像是卿于怀。”
卿于怀干事从来都是单打独斗,不需要同伴。
听起来不是卿于怀。
太子皱着眉,还是怀疑卿于怀。
破了脑袋的是慕晏,挨了一巴掌的是慕巧巧,昏过去的是慕念念。
而范筒全中,挨了巴掌,破了脑袋,又晕了过去。
怎么看都像是为慕家报仇。
太子头疼地按着发疼的脑袋,连个安生日子都没有。
“派人好好医治,查查是谁打的,查不查得罪魁祸首不重要,姿态要做足。”
那个饭桶,被教训了是好事,要不然迟早会闯大祸。
可怜的范筒,骨头都快被打散架了。
身为范城首富之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好不容易在大夫的治疗下醒来,一听连根毛都抓到,也查不出是谁,气得又一次晕过去。
……
平静的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慕念念依旧睡得不安稳。
没有做噩梦,没有生病,就是睡不安稳。
昏昏沉沉中都不知道卿于怀什么离开,只知道文琴看着时间不早了,特意喊她起床。
文琴看着昨晚睡了那么久,醒得这么晚的慕念念还是一脸萎靡,立马上前查看。
试试额头的温度,正常。
“少夫人是做噩梦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奴婢去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慕念念怏怏地点头,她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很不对劲,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没过多久,大夫拎着药箱过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把脉,问诊,查看慕念念脸色。
慕念念看着大夫久久不说话,就是把了一次又一次脉。
把脉的时间太久了,别说是慕念念,就是一旁的文琴都觉得不对劲。
“大夫,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收回手,摇摇头。
“太奇怪了,脉象没问题,可你的脸色告诉我肯定有问题。”
说着,大夫想到一次次把脉却始终没把出什么病症,起身。
“医术不精,实在诊不出问题,还请少夫人另请高明。”
慕念念按住又一次发疼的脑袋,难受说:“文琴,送大夫出府。”
大夫走后,慕念念静静坐着。
昨天晕倒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很生气,也很难过,可晕倒这件事就不对劲了。
奇怪的是大夫找不出病症,问了一些情况后说是气晕的。
慕念念起身,来到妆台前坐着。
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可眼下泛着微微青色,唇色不像之前透着红,倒是透着丝丝苍白。
手指轻轻划过脸,明明睡了很久,半夜也没有醒来,可她怎么觉得睡了一觉,不仅没变得精神,还像是被吸了精-气一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睡不安稳的呢?
慕念念静静坐着,认真把这些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正想着,头又开始疼了,脑子里所有画面瞬间坍塌,只剩下太阳穴闷闷地疼着。
不算很疼,可一抽一抽地疼着。
文琴送人回来后,一眼就看到按着太阳穴,一脸难受的她。
送大夫离开的时候,她多问了几句。
大夫似乎觉得非常不对劲,说了很多她听不太懂的脉象,但是大夫的表情告诉她查不出病情不代表没病。
大夫还说查不出病,但是看起来就是生病的样子,让她伺候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要是可以,最好多请些大夫看看,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这位大夫来过卿家不少次,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如今连大夫都说多请几位大夫看看。
文琴的表情变得凝重,转身朝着主院走去。
【主院】
卿母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望着天儿。
“英娘,好像要变天了。”
英娘没有抬头看天,倒了一杯茶送过去。
“年底了,马上要到论功行赏的日子,去年除夕,卿家一步登天,一下子封了一位大将军,一位诰命夫人,还有一位骁骑参领。”
“可以说去年除夕宴卿家独占鳌头,今年少爷剿匪立了功,其他人都升官了,只有少爷用军功请旨赐婚,要是不出意外,少爷在今年除夕宴还能升一升。”
卿母接过茶,喝了一口,突然觉得今天的茶格外苦。
“阿怀最近突然忙起来,我怕那些人准备在年底做些什么,一旦阿怀出了纰漏,之前那些军功什么的,都会不作数。”
年底啊,那可是世家动作最多的时候。
秉持着【我不好谁也别想好】的想法,逮着出头鸟打。
正感慨着,外面进来一人。
“夫人,文琴有事求见。”
“让她进来。”说完,卿母直起身子,表情变得凝重。
文琴进来后行礼,直接开口“夫人,少夫人她……”
文琴那平静到没有起伏的声音落到卿母和英娘口中,吓得两人一身冷汗。
慕念念从偏远的永城过来,完全不清楚这些后宅阴私。
可她们在京城这么多年了,见过的听过的只有更可怕。
在京城,在后宅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突然就身患重病,突然就死了。
世家姑娘,后宅夫人,一个个吃着最养身子的膳食,各种补品从未缺过。
照理来说一个个都应该养得亭亭玉立,健健康康。
而现实却恰恰相反。
总会有人莫名其妙就生病,莫名其妙就病得很重,莫名其妙就死了。
卿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涌上来的不安。
她就说怎么人好好的就晕倒了。
慕念念的情况实在不像是急火攻心,可大夫说是气晕的。
说到气晕,她可见过不少被气晕的人,症状绝对不是那样。
卿母起身,阴沉着脸望向墙外的京城。
竟然把主意打到卿家后宅,也不知道谁的手这么长。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一定废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