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
衙门的烛火夜夜亮着,牢房里夜夜响彻审问的声音。
日日有担架抬着被布蒙住的人出来,日日有人草草被埋。
卿于怀冷冷看着眼前的硬骨头,用手硬生生按在已经血淋淋的伤口上。
早已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山匪,硬生生被疼醒。
睁开眼看到卿于怀那张脸,山匪没有一点恐惧,只是恶狠狠盯着他。
咳呸!
呸的一声,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在卿于怀脸上。
卿于怀面色如常,淡定抹掉口水。
山匪一看,立马嚣张起来。
“你抓了老子又能怎样?你看看外面的百姓,已经开始阻拦你们官府行事。”
“你弄掉我们三个小分队,我们就烧了三个地方。”
“啧啧,火真大啊,百姓的火也真大,听说他们都开始烧衙门了。”
“哈哈哈……跟我们斗,你斗得赢吗?”
卿于怀看着至今还嚣张的山匪,嘴角噙着一丝笑。
可就是这一笑,看得山匪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仅笑不出来,眼中逐渐涌出恐惧,莫名觉得惧怕。
而卿于怀接下来的话,更是吓得他开始颤抖。
“是啊,你们放的火真是太大了,百姓的火也大,衙门都差一点被烧了。”
“你相不相信,我能让火更大。”
“就用你们来当柴火吧,把永城的火烧得旺旺的。”
你们来当柴火。
话一出,正在被拷打的山匪怕了,连同牢房里其他因为放火被烧的山匪也怕了。
即便不知道卿于怀准备做什么,可他嘴角噙着的笑是那样阴森可怖,眼神是那样黑沉冷血。
看着这些人惧怕的眼神,卿于怀直接来到一间牢房门口,看着里面关押的山匪。
“你们放的火,那就由你们来灭,明天之前,你们要是继续嘴硬,那么我没必要花粮食养着你们。”
“明天,我会在刑场设一个火场,至于作用嘛……自然是让你们这些放火的人,好好感受一下被烧的感觉。”
看着瞬间失了血色的山匪,卿于怀笑得更阴森。
“你们威胁百姓,让他们觉得山匪会弄死他们,又暗示他们不管对官府做什么,官府都会忌惮,不会伤害他们。”
“不就是利用百姓害怕被报复的心理来对付官府吗?那么明天,我就会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会让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
说完,卿于怀转身离开。
他可以为国而战,可以为民而战,可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剿匪是为了永城百姓,为了让百姓不再被山匪威胁,为了年轻的姑娘不再落入魔爪。
至于那些被山匪吓得竟然敢火烧衙门的百姓,他警告一次不听,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
本来不想用血腥手段,可这些人偏偏逼他。
部分百姓不帮着一起对抗山匪,却因为害怕被报复反过来把火对准官府。
既然有人恩将仇报,是非不分,那么就别怪他心狠。
山匪会用的手段,他也会。
不就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吗?不就是被山匪吓破胆的百姓吗?
他难道还会容忍这些人放肆不成。
他知道前来衙门闹事的百姓里面绝对有山匪的人,可他现在懒得一个个去计较,明天直接告诉他们后果。
夜色下,卿于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望向永山的目光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明天就是她被抓上山寨的第三天,之前潜伏上山的人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要知道对山匪没用的人,山匪会直接杀了,会被劫上山的人,一般没有生命危险。
同时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些相貌和永城被劫上山的姑娘相似的人出现在京城。
这充分证明被劫上山的姑娘或许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被糟蹋,那些姑娘另有用处。
而他在清点被劫上山的姑娘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些被劫上山的姑娘至少在样貌上是不错的。
算下来,永城所有好苗子都被选走,加上京城传来的消息,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猫腻。
要是这样说的话,她可能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那是土匪窝,谁也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他等不了了,也不想再等了。
谁要是敢上前阻挡官府剿匪,他不怕用极端方式让这些人看看他对付敌人的手段。
……
一晚上很快过去了,随着天渐渐亮起,百姓发现不寻常的事情。
官兵正在往刑场搬运柴火。
永城的刑场可以说是一个摆设,这些年从未使用过。
说来也是可笑,永城这个山匪横行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山匪被斩首过。
如今,在这个特殊时期,突然摆上一堆柴火。
不明就里的百姓没有忙着去干别的事,开始围在刑场看官府准备做什么。
别说是百姓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连县太爷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自从卿于怀来了之后,县衙成了卿于怀办公的地方,牢房看守的人是卿于怀的人。
整个县衙已经归卿于怀管,即便是县太爷也不能随意出入。
不仅如此,现在的县太爷可以说一个闲官,没什么事儿做,整天就装模作样在永城走动,说是体察民情。
今儿早早来体察民情了,正好来到刑场,正好看到官兵在般柴火。
时间一点点过去,围在刑场的人越来越多,柴火也越来越多。
看着那些一堆堆柴火,人群中有人脸色极差,眼神左右飘忽。
就在这时,衙门有动静了。
“大家快看,看那边,有人押着犯人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