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乐到底是年轻,她每天都挺开心的,屋子里开着她喜欢的音乐,她常常哼着歌跟保姆白阿姨学做菜。 岳峰逗她,问她学做菜干什么? 舒乐乐很奇怪地问:“难道我以后不用做饭的吗?我原来在家就是做饭的高手,只不过来了城里做法跟我们那里不太一样,我还是要学的。”
岳峰没想到她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他本来以为她会说:当然是为了给你做饭了。 岳峰不明白舒乐乐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如果她能缠着自己,那自己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这也是他最怕的一个点,但很显然舒乐乐不是。 正因为不是,岳峰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失落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农村的女孩儿,会对他不痴缠。 有一次,岳峰喝了点酒,说自己这辈子只能对不起她了,耽误她了,这么好的年华。 舒乐乐反而问他,说哪里对不起自己了?不是给钱了吗? 岳峰说你真的生了孩子就走,你……岳峰想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吗?但他不敢说出口。 舒乐乐说为什么做不到?我要是不走,你们怎么办?再说了,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钱,我也不能对不起你不是? 岳峰急了,问,你不爱我吗? 舒乐乐说,我要是不爱你,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呢? 岳峰一狠心说,那你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舒乐乐说,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不破坏你的家庭,你也真心对我就好,我又没想过跟你结婚…… 岳峰真的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想跟自己结婚?又一想,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于是就闭了嘴。 岳峰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报怨,反正舒乐乐真真假假的不入道。 舒乐乐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只是这改变有点像润物细无声一样缓慢。 首先,她苗条的身材开始变得粗壮,白净的脸上也有了很多小斑点,舒乐乐常问白阿姨,说生完孩子以后会不会恢复过来? 白阿姨总是乐观地说,现在是特殊时期,等孩子生下了,一切都恢复如初,有时甚至比原来还丰满漂亮。 舒乐乐很显然不相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越变越丑。 岳峰喜欢在这个时候逗她,说就要当母亲了,孩子漂亮就好了,舒乐乐立刻就不干了,捶打着他,说自己要永远漂亮。 岳峰说只要自己觉得她漂亮,她就是最漂亮的。 舒乐乐说,那可不行,我以后是要嫁人的。 每当这时岳峰就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完全猜不透,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女孩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曲兰兰不在家的时候,岳峰就喜欢留在这里过夜,当然不能做什么,但只要留在她身边,就好像孩子指日可待。 岳峰越来越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原来他还以为只是想为父母着想,现在看着舒乐乐细微的变化,他有些感动,觉得这变化里都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正在她的土壤里扎下了根,总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他发现舒乐乐对他的留去没有一点反应,就是来就来走就走。 听说女人在这个时候特别喜欢自己的另一半天天陪着自己,但舒乐乐却没有这个要求,岳峰实在忍不住了,问她。 她很不解地说:“你要是陪我了,兰兰姐怎么办?”
岳峰说她出差了。 舒乐乐只‘哦’了一声,就又回屋听音乐去了。 岳峰觉得她是不是为了钱才跟自己在一起的?一时之间还有些失落,再一想,自己不就是想要这样的女孩儿吗? 想到这里,他也就释然了,虽然曲兰兰不在家,但他们的电话是每天一通的,不管说什么,反正形成了习惯。 有一次,岳峰正好在舒乐乐这里温柔地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曲兰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岳峰吓得魂不附体,跑到阳台上接。 曲兰兰问他在什么地方? 岳峰说在单位加班。 曲兰兰再没多问,还叮嘱他要吃晚饭少看电视…… 岳峰觉得这个世界上要是能找到曲兰兰真的是一种幸运。 她从不跟踪、追问、查手机。 曲兰兰是强势女人,但她的强势从不在家里,岳峰一次也没听到过她抱怨什么。 岳峰有时工作压力太大了,回家会说一些单位里的事,对公司里的叔叔大爷们的专横也有些看不惯。 曲兰兰一般都能用心地去倾听,也能出出主意,甚至对于他说的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亲自登门劝解过。 曲兰兰跟岳峰的一个叔叔关系相当不错,那叔叔现在公司里越来越说了算,如果不是曲兰兰从中调停,岳峰的抱怨会更多。 相比之下,曲兰兰的记者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她却从未讲过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 有一次,曲兰兰带着伤回到家里,岳峰吓坏了,问她到底怎么了?曲兰兰说采访一个造假窝点的时候,让人给打了。 岳峰心疼得赶紧给她上药,曲兰兰说去过医院了,她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鼻子处也有留过血的痕迹。 岳峰还是重新给曲兰兰上了药,还让曲兰兰把工作辞了算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嫁进了豪门吗?为什么不做豪门太太呢? 曲兰兰说家族企业举步维艰,父亲的病也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父亲有事了,这个家怎么办?你能扛起整个公司吗? 岳峰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了,就说父亲会有打算的,反正在钱上我们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曲兰兰很显然不满足只够他们这辈子的,她说要有长远的规划,一旦有什么事,我的力量就显现出来了,我现在做记者也挺好的,至少人脉关系好。 曲兰兰一般出差很少有超过一周的,她回来的时候每次都给岳峰带礼物,老婆做的体贴入微。 岳峰发现,几乎天天与药为伍的曲兰兰,突然之间对治病失去了兴趣,原来的药还有什么量体温的体温计还有算排卵的周期表统统不见了,但也没见她说一句与孩子有关的话,她不提,岳峰就不敢问。 孩子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结’,岳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