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姓在画临城中已经成了很多人闻之色变的姓。
正如崇溪所忌讳的,就连一国帝王都对之忌惮,更何况毫无权力可言的百姓呢。八壹中文網
秦已然成了百姓忌惮之词。
可就算如此,秦枫依旧高傲地站在金銮殿位,与韩相面对面,振国将军的气势瞬间比煞了所有。
文相武将,自古以来相掌朝将揽权,然而当一方拥有两者时,他便成了全朝不可逾越之力,哪怕是皇帝也需忌惮三分。
崇溪生性温懦,不是他不愿,只是力不从心,然而这些苦他也只能自个儿咽下,若是让朝臣知道堂堂皇家手中兵力还不及一介将军,这要让他们怎么想。
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守住手中的兵力,至少在画临城中决不能让他的臣子现这个机密,只是防着秦枫的同时还要与他示好周旋。
崇溪从未现自己的处境如此艰难。
回头望去,也只有看似并无多大帮助的叶太傅可信,然而这些年叶太傅在朝中权势已经逐渐减弱,现在的他恐怕也不能断秦枫一臂。
就算是左相与之联合也争不过一个秦枫吧。
“来人,摆驾国师府。”崇溪的声音有些沙哑,连日来处理政事,他已经相当疲乏。
贺公公一愣,有些讶异,然而很快从命。
国师府位于画临左极之地,地位显赫可贵。
崇溪一行人简衣出行,若非秦枫收到消息,他几乎不敢相信前面这两毫无特色的马车中坐着一国之君。
“大人,我们是否......”
秦枫举手示意身后之人住嘴。
“国师虽不问政事,可他深不可测,我们切不可泄露行踪。”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动,非但不能动,而且最好不要出现在崇溪能看到的任何地方。
久夜不问政事,这是朝中官员甚至连普通百姓都清楚,可久夜的能力却让他忌讳。
虽然秦枫本人不信天命,可久夜能引青龙降雨,这也是传遍了五国的,他纵使再不信也不能解释当初满朝官员所看到的。
久夜之神力在北卫人心中扎根多年,就是他也对此三缄其口,不到最后不会与久夜交手。
当初朗帝赐予久夜府邸的时候他很清楚这座府邸的架构,可后来他也派人潜入过,只是进入府中的人无一人出府,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这些人违背他的意思,转投久夜,要不就是永远无法出来。
他宁愿相信是第二种。
这个久夜虽不关心朝政,可他不容小觑。
秦枫握紧了手,面无表情的脸因为狠厉而变得狰狞。
“大人,那我们只是看着......”他只是秦枫的一个爪牙,为秦枫卖命的人,他参与了很多事,包括秦枫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抽身,只是现在明显已经晚了。
秦枫不会放过他,可也必须仰仗他。
影子一般的人默默地站在秦枫后面,阴影笼罩下几乎看不到他,他自动忽略了主人算计的眸色,安静地等待他的命令。
马车很快消失,可哒哒的马蹄声却一直横亘在秦枫心间,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生。
“你去告诉那些人,主考官虽换了,但给我收敛一些。”
“是,属下告退。”他领命退下,却送了口气。
幸好,此次大人并非让他跟踪马车。
皇宫离国师府并不远,待崇溪回神间,马车已经放缓了度。
暗卫装扮的车夫驱车停下,回头报告:“主子,国师府已到。”
崇溪下车的瞬间,国师府大门无风自动,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
外面几人一惊,竟不敢前行。
“皇上驾到,臣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属于久夜清亮如风的嗓音,听起来却似亘古的悠远。
崇溪缓神,却是见门口似有一道身影出现又消失。
那道身影略微弯身,就像朝堂上官员的叩拜。
吩咐左右:“尔等再次等候,朕去去便回。”
“皇上,这——”暗卫不放心,可他也无可奈何,国师府妖异,国师神力难测,举国上下都知道,国师若要害皇上,没道理他一个暗卫能起什么作用。
崇溪相信能在国师府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急步而行,进入国师府的刹那,沉重的门自然紧闭,就像从未开过,门口落下一地灰尘。
“奇怪,难道国师府没有下人打扫大门?”贺公公喃喃自语。
朱门后面别有洞天,国师府就像一个包罗万象的异空。
崇溪瞧着眼前的景色,顿时有些犯难。
小径通向深不可测的幽暗之地,每个方向都有不同的景色,或许每条道路的后面都是一番新的世界,只是——共有八条小径,将这个院子分叉着围城八放领地。
“一切随心而已。”猛然间,一道清丽的嗓音传入,却是那比黄鹂鸟儿更悦耳,如冬日暖阳初融大地般的温暖包裹着全身。
崇溪不可思议地看到了云笺。
没错,这句话就是云笺所说,也是她在国师府时与久夜的对话。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云笺?
莫非云笺也来过国师府?
许多的疑问瞬间涌向崇溪,让他一时间竟无法转动脑子。
思绪飞舞间,脚却不由控制地迈向其中一条小径。
待他回神,却是站在一间堂屋前。
这才是国师府真正的屋子。
久夜便是坐在堂屋待客,茶刚煮好,不温不烫。
“微臣恭迎圣上。”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淡然的脱离轮回的笑容,或许因为这道笑颜,让他看起来始终不像是红尘中人。
如今,崇溪看着这道笑容,恍惚间竟将它与佛祖拈花之笑重叠在一起,心中一愣,忙还礼:“国师不必客气,我今日前来只想询问国师一些事。”
这个时候崇溪用的自称是我,并不是对国师本身的尊敬,而是如神明般的气质沁绕着他,那是出于对神佛的敬仰。
久夜忽而一笑:“微臣早已知晓皇上之意,当初微臣曾有一言赠与太傅,此刻也转告陛下。”
“何言?”
“永清,安。”
永清,正是他的国号。
崇溪不解,疑惑的望着国师。
久夜复又取出一纸,都说一纸缄言,纸上短短四个字:五年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