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雨女,示意她开口。
雨女是薛君霆母亲的贴身侍女兼知交好友,后被官舟十一连城老城主下令辅佐薛君霆,她是他的谋士,亦是他尊敬的长辈。
雨女会意,她并没有立刻抬头发言,而是细想着现在的形势,要如何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原本她是看不上应怜的,应怜此女虽有上好天资,但身份属实尴尬,若是霆儿娶她,无甚助力。
但自从知道应怜拥有非一般的血脉力量,她就开始考量起其的重要性。
在修仙界,没有天资好的新一代支撑的家族,必然渐渐走向没落,而官舟十一连城正在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虽然有几位大能坐镇,且新一代中有薛君霆这样的骨弓天才,但天赋好的弟子占比不大,连城的实力总体还在走下坡路。
若是能获得应怜的血脉,下一代中,哪怕只有一个至强天才,也足以重振连城。
雨女看得出来,薛君霆对应怜虽不是他口中所言的那般深情,但也还是有些兴趣。她也希望他找一个有意的人为道侣。
雨女想了不过片刻,她脸上挂起温婉得体的笑容,而后看向掌门轻言道。
“江掌门所言有理,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若是能让霆儿与怜儿多加相处,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我相信,怜儿可能就不会这般抗拒这门婚事了。”
雨女通身的气质当真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像润物之雨般令人舒适。
掌门闻言,沉吟了片刻。
官舟十一连城是独立于民间皇室的一个组域,那片地界可谓集结物华天宝,富饶非凡。若是应怜能嫁去那处,在生活上是无忧的。
况且,这少城主不在意应怜的身份,唯愿以盛世红妆求娶,可见应当是真的倾心于她,那也不担心她会受委屈。
他们两人除了身份悬殊之外,无论是实力,还是外貌都极为般配。
他之前虽有心促成应怜和楚卿,但也能看出来应怜是真的对楚卿无意。
雨女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没人能确定未来两人是否会两情相悦。若是让应怜与薛君霆多加相处,生出了感情,促成了这门婚事,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雨女能留在薛君霆身边辅佐,当然不会是个愚钝的,她最擅于察言观色。
看出了掌门的动摇,不等他开口,她又对城主继续道:“老城主原是想亲自登门拜访,但无奈事务繁忙,只能由我随霆儿前来。”
“刚好秘境将开,霆儿也会前去。老城主希望您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准许霆儿留在珩樾仙山一段时日、多加学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一封信函递给身边的侍女。
侍女双手捧起纸质极佳的信封,而后娉婷地走到掌门身边,将信件递给他。
掌门接过信封,打开看完后又将其放回信封里面。
他把信放在白玉桌上,而后硬朗一笑,“薛兄客气了,本尊曾受他的照拂,这点小事本尊自是不会推拒。”
是了,掌门还年轻的时候,曾被追杀受到重创,幸得那时候还是城主的薛劵相救,那于他有大恩。
“那我便代替老城主,在此向您致谢。”雨女说完,躬身行礼,她的声音舒缓得令人愉悦。八壹中文網
应怜一直注意着两人的谈话,她闻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很明显,薛君霆是有备而来,她也不可能任性地要求掌门拒绝。
只要今天这婚事没有敲定,那就意味着她拥有决定权,只要她不想,就没人能逼迫她。
“雨妹客气了,想当初本尊还受过你的照顾……”掌门哈哈一笑,又和雨女聊起了从前的事,不乏怀恋。
见最终是这个结果,沈池越皱起眉头,他虽然不满意留下薛君霆这个决定,但也终究是不好再说什么。
筵席结束后,雨女带着其余人离开,而薛君霆和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则留在了珩樾仙山。
“应怜,你带着薛师侄去客堂那处,为他们安排两间屋舍吧。”掌门对应怜笑道。
应怜是首席大弟子,这些事本来也该是由她来安排,但现在这种情况却让人觉得是掌门有意为之。
应怜扯扯嘴角,她刚想开口应下,就被沈池越打断。
“师兄,阿怜前些天受了伤还未大好,此事不如由我代劳。”
掌门听到说应怜受伤,他看向她,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情况如何?”
“多谢掌门师伯关心,弟子已经好多了,无需担忧。”应怜浅笑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由师弟去做。”掌门对沈池越说完后,又看向应怜。
“应怜,琼极秘境再过几天就开放了,余下的几天内你先好好调养身体,你的职务本尊会让阿婕暂代。”
这就相当于给应怜放了个小假。
应怜心里轻松了些许,正好,她也省得与薛君霆周旋。
“多谢掌门师伯。”
出了大殿后,应怜带着瑾白走到较为空旷的地方,她神色严肃起来,“找到你兄长了吗?”
“这,那,唉。”瑾白吞吞吐吐着,最后无奈叹气。
“我确实是感应到了哥哥,可,可是那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她苦大仇深地说道,连脑袋上的呆毛都垂了垂。
“你先别担心,他可能是用了幻颜术或者是易容术。”应怜说完,从储物戒里找出一瓶药剂。
她一边将其递给瑾白,一边开口道:“这个是复颜剂,可以暂时解除欢颜术或者是易容术,你拿着,必要的时候用。”
瑾白没见过这种药剂,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高兴地接过药水,然后举高了抬头望。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药水!”
“诶,居然是透明的,真好看。”
她收回手,将其放入自己挎在腰间的布包,然后轻轻拍了拍。
“师姐,谢谢你,等我回了灵生仙境,打败了那个坏人,我就把最好的果子摘来给你!嘿嘿。”她笑得纯真。
应怜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髻,而后笑道:“好,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