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闻言不禁苦笑连连,还待再向杨奇讨教一下方法,杨奇却不奈再聊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摆了摆手,竟顾自离去。
“哎,罢了,罢了,大不料日后再与蔡公再多费些唇舌,既然已经将女儿许诺给吾,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两名如此优秀的女子,傻子才去做那选择,吾全都要还不行吗!
蔡伯楷那里倒好忽悠,就是慈明公那恐怕不太好交代,毕竟其已允诺将女儿改嫁给郭奕,要是毁诺恐怕其也轻易放不下老脸来吧!也不知吾交给文若兄的信件,其交给慈明公了没有,吾倒真想看看其被慈明公训斥的模样,想来应当会很有趣吧!”杨广心中暗暗念道。
“算了,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吾还是早点将那新纸造出来才是,吾早已受够了没有纸张的日子了,荀采之事就让文若兄他们去为吾头疼去吧。”想到此处杨广便去将之前自己收集来的关于造纸的资料结核后世大隋造纸之术的特点,伏案书写了整理了起来。
而杨广心心念念的荀彧眼下却有些焦头烂额。
事情回到几日前荀彧送别杨广之后,便将杨广手书亲自交给了荀爽,不料待荀爽看过信件之后脸色便一阵青一阵白,一向深有涵养的荀老夫子这次也不禁破口大骂:
“好汝个杨广竖子,竟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行此偷香窃玉之事!”不过当其念道自己的女儿竟于昨夜多次寻死后,不禁后怕不已,就差一点,自己就要与自己最喜爱的小女儿天人相隔。
“叔父,不知仲宏信中究竟说了些什么?竟惹得您如此大怒?”荀彧见状不禁有些一头雾水,好奇问道。
“哼!看看汝交的朋友!”荀爽一把将信件丟到荀彧的怀中,急匆匆的朝着关着荀采的东阁奔去,虽然信中言及其已被杨广说服,可谁也不敢保证其不会再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而荀彧拿起怀中的信件仔细研读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摇头苦笑道:
“仲宏啊仲宏,汝这次可真是给为兄出了个难题。”任其怎么也不会想到出身名门的杨广竟也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不过还好,也算是歪打正着恰好救了自家小妹一命,不然其能想象的到自家叔父要是得此恶号又会怎样伤心欲绝。
于是其连忙紧随其后往荀采的东阁而去。
而已经赶到东阁的荀爽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见自己的爱女就在床塌上静静熟睡的样子,荀爽静静伸出手去摸着荀采那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一时间不禁老泪纵横,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要与自己的爱**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嘀…嗒!嘀…嗒!”
荀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就见自家的老父竟坐在自己的床前偷偷抹着眼泪。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荀采有些吃惊的问道。毕竟从小时候开始自己眼中的父亲从来都是那个自信从容,受人人敬仰的儒家大儒,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候。
“茵茵,吾的茵茵,爹爹错了,爹爹错了,爹爹今后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汝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来呢?难道汝就真的忍心让吾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荀爽泣声道。
听着荀爽念起自己久不曾听起的乳名时,荀采心中的执念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原来爹爹心中一直还是爱我的,是我一直都误会了他啊!”此时荀采不禁想起儿时自己坐在父亲怀中跟其学习《诗经》、《论语》等儒家经典之时父女间的其乐融融,不禁五味杂陈。
“爹爹!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一时间父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而此时刚到门外的荀彧见到父女二人重归于好的画面,不禁悄悄退出门外关好了房门喃喃自语道:
“仲宏贤弟,看在汝这次让吾叔父父女重归于好的份上,为兄便帮你这次吧。”
说完荀彧便转身向着郭府中走去,毕竟在他看来此事却是荀氏理亏,为免自家叔父挂不住老脸,他只好代其出面向郭氏好生解释一番了。
而屋内的父女两人哭了一会儿后终于冷静了下来,只听荀爽说道:
“说说吧,杨广那小子,是怎么将吾爱女的心给勾走的,吾这好说歹说汝都不同意改嫁,怎么到了那小子手中便一下子都变了。”
“爹爹,您说什么呢?女儿什么时候说一定要嫁的。”荀采闻言不禁惊讶道。
“难道不是汝已经答应他待其三年后及冠成年之后便来娶汝的吗?”荀爽讶然道。
“哎呀!女儿当时不是被他缠的不行,只好出此下策,想来过去几年,他再遇到些好女子,想来便不会再来纠缠着我了吧。”荀采略有些失神道
“呵呵,吾看杨家那小子对你倒是颇有些真心,汝且放心,三年后要是其敢不来娶吾的女儿,吾便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让其好看。”荀爽恨声道。所谓知女莫过父,见其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
“爹爹难道不想让吾再嫁给那郭奕了吗?”荀采略有些好奇道。
“唉,为了为父那一点可有可无的颜面,竟害的吾差点失去了最爱的女儿,这次幸好有杨广那小子横叉一脚,不然汝让吾死后有何颜面去面对你的母亲,汝且放心,明日爹爹便亲自到郭府致歉,替你辞了这门婚事,想来多少还是会给为父一点颜面才是。”荀爽喃喃道。
“爹爹……”看着自己那略有些花白的头发,荀采忍不住有些心疼的再次抱住了自己的父亲。
而杨广这边却为新的造纸之术绞尽了脑汁,毕竟上一世,其在还是晋王之时曾看过的《齐民要术》当中明确记载了后来改良自晋时的造纸之术。不过两世为人,也就是其记忆力还算可以,隐约还记得大概的步骤,眼下所差的就是实验而已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广望了眼桌前自己费心整理的全部关于造纸之术的稿件,杨广这才放松下来,躺在床榻之上心中念道: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