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么斯文,酣声这么粗犷。”
林婉如回过头去瞄一眼谭若梅,伸出左手拍拍钱不少的手臂,“小钱,车上有没有毯子之类的东西,有的话就给若梅盖上,别弄感冒了,你我懒得伺候病人!”
“我把车调头了靠边停下就到尾箱找找。”
钱不少说着话,手上换上倒车档,打着方向盘熟练地调头,“林姐,你拿过驾照么?”
“嗯拿过,有十年了都,冷翔和丝雨不让我开车。说我万一开车了发病了怎么办。”
林婉如语气里有些无奈,有些愤懑,还有些傲娇。 “那你要不要开车,我让你开,我在一旁盯着,不会让你出事的。”
钱不少将车靠在边上。 “不开!我答应了冷翔和丝雨,不能出尔反尔。”
林婉如把承诺看得很重,就像是看待她对冷翔的感情一样。 钱不少熄了火拔出车钥匙下了车。 他打开轿车尾箱,从里面找到两个抱枕,一个扔给了副驾驶的林婉如,另一个则拆散成一条被子盖在熟睡的谭若梅身上。 带上车门,钱不少感觉烟瘾犯了,就撇开轿车,到远处平坝上点燃了一支烟,独自喷云吐雾。 抬眼远望,冬天的山岭让密密麻麻的翠竹点染得郁郁葱葱,在暖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林姐——下来透一下气哩,让谭总多睡一会儿。这儿景色还不错。”
钱不少对着轿车大喊。 林婉如拎着小包下了车,迈着细步到平坝上,见钱不少抽烟劈头就骂,“要耍酷有很多种方法的,为嘛要选择一种对身体不好的方法?”
钱不少看了看具有少女一般皮肤和身材的林婉如,想想这个女人的先生是为了守护这方美丽的国土而陨落的,就静静地掐掉了烟。 他不想让这个女人伤心。 “冷J官以前不抽烟吗?”
“抽得厉害呢,后来我说了,想跟我在一起,就得把身体维持得棒棒的,废掉那些不利于身体健康的毛病,比如抽烟,才能跟我领证。结果他就戒了。”
钱不少心想,废掉了不良习惯的冷翔,没有被肺癌夺去生命,却被子弹终结了生命。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多抽抽烟,至少还多了一种乐趣。 但他没说出来。 …… 不出所料,余少智到鸿蒙大酒店准备作案时被突击队和重案组当场抓获。 “是谁指使你放火的?”
在审讯室里,冯J官问余少智。 “一个有胡子的小伙子。”
余少智神色有点紧张,目光有些木讷。 “有多高?”
“大概一米七左右。”
“两次都是同一个人么?”
“对。”
“他还有些什么特征?”
“看起来很瘦,走路很轻快。”
仅凭余少智的交待和商贸大楼后的脚印,当局根本不能判花正艳有罪。 花正艳甚至承认那些脚印就是她的,说她是去采花坛里的花。 采花坛里的花是不构成犯罪的。 她还把夏正阳和冯J官带到花坛处,指着花坛说道:“这枝头上的一朵花就是我采的,那边枝头上还采了两朵。”
看着花正艳潇洒离去的背影,夏正阳叹口气,“那眼神里有一丝狡黠。我感觉就是她杀的。”
“可是证据呢?”
冯J官很无奈,甚至有些泄气,“法律是讲究证据的。”
夏正阳把冷丝雨、夏鹏飞叫到跟前,“飞儿、雨儿啊,你们已经开学了,这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学校上学吧。有进展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我感觉她家里有证据。要不我去她家里?”
夏鹏飞被丝雨突然低落的情绪给感染了,马上抛出先前提过的一种方案。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夏正阳说道。 “我不让你去冒险!”
丝雨握住夏鹏飞的手,她现在也特别害怕失去夏鹏飞。 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掩饰对夏鹏飞的情感。 “我相信她不会杀我。而且我不会让她有动手的机会。”
夏鹏飞不甘心就此离开,他下定决心独闯龙潭。 冷丝雨不再苦劝夏鹏飞,有一个计划在头脑中开始成型。 花正艳住在郊区一座独立的大楼,大楼正面面向笔直的公路,背后是一片开阔的草地。 吃过午饭,夏鹏飞作了一番精心修饰顺利地叩开了花正艳家的防盗门。 “哟,小哥哥是你呀?稀客稀客!快请进!”
花正艳原以为是快递小哥,一见到风度翩翩的夏鹏飞,简直是喜出望外。 眼角眉梢嘴角全是掩不住的喜悦。 有些女生的感情就是那么不可理喻,她从一见到夏鹏飞,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夏鹏飞。 “怎么,听口气是约了别人?”
夏鹏飞语声淡淡,深邃的眸光盯住花正艳亮晶晶的眼眸。 这位绝色的花季少女,如不是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凭她的颜值、机灵和身手,该弹奏出何等壮美的人生乐章! 只可惜,她却选择了一条死路! 少年修长的身姿杵在门口,迟迟没挪开步子,“我今天可没打算进来,我只是出来走走,散散心。 我跟那个野蛮女生刚吵了架。”
夏鹏飞这个商业资本家工于心计,擅长套狼术。 凡事得有铺垫。 得掌握恰当的时机。 越是想进屋,就越不能表现出想进屋。 欲速则不达。 就像北魏孝文帝想迁都洛阳,不直接说想迁都洛阳,而是去进攻南齐。 当一帮将士被风雨旅程折磨得疲惫不堪、战意消退、意志力薄弱之时,他抛出了迁都洛阳的方案,立即水到渠成、一战成功。 “真的?你这么优秀,她舍得骂你?”
花正艳莺声婉转、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深情款款地看向丰姿卓绝的夏鹏飞。 “不但舍得骂我,而且常常揍我。”
夏鹏飞语气平和,略显无奈。 “简直变T!”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居然骂一个经常见义勇为并且做好事不留名的女生变T! “来!到屋里我替你看看伤口!”
花正艳打开门,眼神与手势都对夏鹏飞发出邀请。 夏鹏飞根本没朝屋里看一眼,只是静静地摇摇头,继续欲擒故纵,“我没有随意进小女生住处的习惯,我心里还有她的。”
夏鹏飞很清楚,花正艳就算表现得很热情,但并不表明她对夏鹏飞没有戒心。 夏鹏飞如果马上对冷丝雨表现出快刀斩乱麻的决绝,反而会引起花正艳的质疑。 “那你还来看我?”
“我想知道见了漂亮的女生之后,对她的心意还是不是那么坚定?”
“那你现在见了我之后,你的心意是否有一点点变化?”
夏鹏飞暗黑的眸子盯住花正艳娇美的脸庞,指尖在花正艳细腻润白的脸颊上轻轻滑过,沉声说道:“你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