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半天,苏隐墨不想演了,他也不想忍了。
搂住用冷意四处燎原的女人,两个人的呼吸终于是混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和上一次在三镜中的欲镜里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苏隐墨十分的清醒,并且他在曾经的世界里,积累的丰富经验,也让他轻易就把薇薇点燃,将她送入了一个又一个,她不曾感受过的境界。
当山里的晨钟敲响时,这一夜的缱绻才结束。
苏隐墨用手臂紧紧的箍着慕涵薇的腰,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薇薇。”
“嗯。”
“我其实,真挺好的。”
“呵,还有这么夸自己的?”慕涵薇笑了笑,慢慢转过了身,抬头看向苏隐墨。
“隐墨,我知道你很好,我也知道你爱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慢慢的学,怎么重新爱上一个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慕涵薇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苏隐墨看着这光,心里蜿蜒出了一条涓涓细流,暖意流过四肢百骸。
“我不着急,但也别让我等的太久,还有,薇薇,我愿意为你剔骨祭血,只要,我有这个资格。”
这句话真的太戳心了,慕涵薇的眼眶再次湿了。
她把脸贴在了苏隐墨的颈窝,哽咽的点头。
刹那间升腾起来的幸福感,太强烈了,慕涵薇手上的那串同心石,闪过一抹流光。
与此同时,京城的镇妖塔里,最深的那间囚室中,同样的流光,出现在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腕上。
而这手腕,已经被牢牢的钉在一个金属的十字形刑架上。
“副统领,这狐狸精已经被折磨了好几天了,为什么慕涵薇没回来救他?”
“哎,我也不清楚,按理说,她们俩的魂魄是连在一起的,一个受苦,另一个必然会知道,不应该啊!”缉妖司的副统领丘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难道说,力度不够?去,把金印取来。”
“金印?副统领,那可是咱们缉妖司最厉害的法器了,用不好,这狐狸精没准就魂飞魄散了。”
“不会,你当她是普通的狐狸精呢?她可是罕见的九尾狐,就算现在是鬼了,也灵力深厚,金印只能让她痛苦,死不了。”
“是。”
下属去去就回,那方金印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端了过来。
丘海打开盒子的那一刻,刺眼的金光就将这囚室照亮了,随之而来的,是痛苦的尖叫声。
可也就只叫了几声,刑架上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就不再叫了,而是死死的咬着下唇,忍受着身体如同被无数细针同时刺入的痛苦。
“收了吧,这骨头是真硬啊。”
丘海说着一挥手,那下属就把盒子盖上了。
“狐儿,你就这么忍着,不让慕涵薇感受到你的痛苦,何必呢?皇上已经说了,只要她回来救你,你就自由了,当年,你飞身落入悬崖陪她一起死时,我也在场,你对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为了她,遭这个罪啊。”
丘海开始转变策略,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他走到狐儿身边,伸手捏住了狐儿的脸,想要把她的头摆正,让她看着自己,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
“别碰她。”
此话一出,丘海立刻就把手放下了,然后规规矩矩的转身,点头。
“大统领。”
“她和慕涵薇的魂魄已经分开了,彼此不会再被影响了,所以,你搞这些,没用。”
“啊?这……”
“不过我还留了个保险,那同心石,会让慕涵薇回来的。”
当大统领把这句话说完时,始终紧闭着双眼的狐儿,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并且缓缓的抬起了头。
她的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绣着金色凤凰黑色官服的男人。
男人的腰间挂着刻着‘缉妖’两个字的玉牌子。
虽然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那么的温润似玉,可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冰凉如水,沉默如夜。
“你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家的么?”
狐儿扯着渗血的嘴角,笑着看向缉妖司的大统领,看着自己付出了全部真心的男人。
其实她想过这场付出真心的豪赌会输,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惨烈。
她连他的家门都没进,进了京城之后,就被十几个缉妖师,围上来用金链锁了。
而那说要照顾他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那些缉妖师还对着他说,大统领一路奔波,缉妖归来,辛苦了。
确实啊,他真的辛苦了,辛苦的陪她演戏,辛苦的跟她上床,辛苦的说了那些可笑的誓言。
可事已至此,狐儿竟然还爱着他,还幻想着他会带她离开,幻想着他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他也是身不由己……
然而,他看着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是锁魂钉,天师门的伎俩,拔了钉子,慕涵薇就知道了。”
根本没接狐儿的话,封远疆声音淡然的说着。
一旁的丘海一听,就是一愣。
“锁魂钉?这妖孽干嘛要给自己钉锁魂钉?固住这肉身有什么用?锁魂钉一次可是要钉下八十一根,根根入魂,她,图什么啊?就为了变成人?”
丘海想不明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而当他说完这些话时,封远疆的脸色终于变了,那道冷漠的目光也从狐儿的脸上移开了。
“传令,开大阵,取锁魂钉。”
“是,大统领。”
丘海没再说什么,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封远疆,又看了看满眼悲戚的狐儿,抬脚就走了。
囚室里,就只剩下了曾经有过海誓山盟的两个人。
狐儿见封远疆没马上走,就用了一种近乎于乞求的语气开了口。
“远疆,看在我真心对你一场的份上,杀了我吧,薇薇她已经放下了,她不会再来找你们的皇帝报仇了,她有什么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行么?”
听着狐儿哽咽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封远疆终于是再次抬眼。
“想死?”
“求你了。”
“哼。”
封远疆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冷笑了起来。
“妖孽,进了这镇妖塔,生死就由不得你了,你也别妄想着我还对你有情,带你回来这一路,我每时每刻都觉得恶心,若不是你对皇上有用,你早就死了。”
扔下这句话,封远疆转身就走了。
狐儿就看着他离开,两行血泪,绝望的漫过了苍白的脸颊。
而从囚室里出来的封远疆,一出来身子就是一晃,他伸手便扶住了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的墙壁。
他大口的喘着气,眼底红了一片……